抓起来。”他悄悄凑过去说了句。
沈老娘耸耸肩,只好打消上节目的想法,改为喝茶嗑瓜说说话。
安贵妃一边找话题,一边打量沈家母女。
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沈家母女友好真诚得让人意外。
既不是一般庶民的唯唯诺诺阿谀奉承,又不是端着架子一本正经地掩饰紧张的清高自傲。
她们仅仅将她当做一个刚见面的寻常女子来看。
不带任何阶级仰视。
这让她很是惊讶,远比她们身上穿的这一身花裙子要令人诧异得多。
细瞧,这三人相貌出众,举止行为虽然有些出格,但因为她们好看的面庞以及身上那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足以让人接受她们的怪异举动。
聊了一会,安贵妃终于想起今儿个她请人进宫的目的。
她已经代子川向子渊请过罪。后宫恩宠万千的贵妃娘娘,在后辈面前下跪磕头负荆请罪,在别人看来,可能她太卑微了点,但在她看来,不要说磕一百个头,就是她以命抵命,那也是应该的。
一个是亲生儿子子川,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子渊,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愿意舍弃。
在她心里,她早已经将子渊视若己出。
虽然子渊平时不太容易靠近,总木着一张脸,做事也总是一板一眼,看起来没有半点人情味。但即使是这样的他,也比子川这个亲生儿子要贴心得多。
当初那个无依无靠倔强执拗的孩子,如今早就已经成长为能够独挡一面的少年王爷,若她是他的亲娘,想必此刻定会欣慰不已,梦里都会笑醒来。
她自己的孩子不争气,只能恨自己没有用,竟连孩子都教不好。子川不但没有成长为优秀的人,而且还生出那般歹毒的心思。东窗事发之前,子川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这个母亲相助时,她恨不能将他重新塞回肚子去。
还好子渊有容人之心。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贵妃看了看赵子渊,他坐在那,不苟言笑,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小女孩。这个叫念念的小女孩显然太过活泼,坐不住要跳下椅子乱跑,可当她眼神一与对面的少年相接时,少年紧皱眉头、示意她要坐端正,严厉的样子和周帝训人时如出一辙。
小女孩虽然不甘不愿,却还是乖乖地重新回到椅子坐好。
安贵妃轻轻一笑,收回视线,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小动作。
她都听说了,没有这一家人的相助,子渊根本无法活着回来。
不仅子渊要感谢他们,她更要感谢他们。
“沈夫人,本宫后殿收了些别致的锻锦,不知你可否有兴趣随本宫去看看?”
沈老娘自是一口应下,一甩头就将两个熊孩子丢给了赵子渊,自个随安贵妃往后殿而去。
等到了后殿,安贵妃让人将新收的珍贵锻锦拿出来,沈老娘看得爱不释手。
“你既然喜欢,就全部给你吧。”安贵妃很是大方。
沈老娘一愣,问:“多少钱?太贵我可买不起。”
安贵妃笑道:“你可真有趣。”
这已经是今天沈老娘第二次被人夸有趣了。
连沈老爹都没有这么频繁地讨沈老娘开心。
比起被人夸漂亮,被夸有趣,更能让人开心。这代表个人魅力的肯定。
沈老娘挠挠前额碎发,笑:“我敢说,你肯定是后宫里头最会夸人的娘娘了。”
安贵妃笑了笑,并未回应,转而将殿里的人全部屏退。
宫殿里就剩她们二人,沈老娘不由地有点紧张。
毕竟,今天她可是第一次见安贵妃,对于这人的为人,她还不是特别清楚。
自动开启防御模式的沈老娘抱着匹锦缎护在胸前,看着安贵妃一步步走近,清楚地望见对面人眼底的那一抹坚毅。
怎么看怎么像要干一番大事的眼神。
沈老娘立马恢复江湖精神气。
都说皇帝老子后宫住的女人们不简单,以前她还是江湖一枝花的时候,曾在酒馆听说书的讲劳什子后宫风云,在说书先生的形容下,后宫女人简直就跟洪水猛兽一样,稍不留神刷刷就能要人命,一个个斗得跟疯子似的。
虽然这个安贵妃看起来好像很和善的样子,但抵不住人家脑子卡壳想要斗一架。
宫斗她不会,打斗她一把手。
眼看着安贵妃瞪着一双眼,离她只有一步之远,沈老娘深呼吸一口气,打就打吧,她什么人没打过,打个娘娘也算是刷新纪录了。
握紧拳头,等待着对方出手的沈老娘处于备战状态。
安贵妃开口喊她:“沈夫人。”
沈老娘小心翼翼看她:“娘娘?”
安贵妃噗通一声跪下,猛不丁就是一个头磕下去:“谢谢你和你的家人们救了子渊,此等大恩大德,我定铭记于心。”
沈老娘愣了好一会。
等到安贵妃磕完第五个头时,她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安贵妃捞起来,“别跪我,我受不了。”
安贵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痛诉赵子川的罪孽,沈老娘压根就没听她说什么,掏出巾帕就往她额头上揉,“你这个习惯不好,哪能随便跪人,我又不是你们家皇子老子,瞧你这头磕的,幸亏没磕破,不然别人瞧了,还以为我打你呢。”
说着,她记起自己刚才备战状态掏出的飞针,悄悄地又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