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知道。”月月如实相告,“但是消息是从总经理办公室传出来的。”
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若拙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腔都震动了一下。
她敛着视线,只听到耳边月月叹气的声音:“总监,说句公道话,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和Mico的合作80%都是要翻船的,一开始副总监在董事长面前说了那些话,您就放手让他去做就是了,一次次跑过去帮忙,结果倒让他有借口把黑锅都扣在您脑袋上了。”
若拙闻言却笑了,红唇勾起轻巧而凉薄的弧度,她的话像是从遥远的天际悠悠传来,要飘向远方似的,语气缥缈得让人完全无从下手去抓。
“是他就好了。”
这大概是她最能接受的一种理由了。比起亲友的背叛,他的报复反倒会叫她心里好受一点。
可就算是好受一点,也只是相较而言的。养一条狗三年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和一群活生生的人、同事,每天同在一个屋檐下工作,大部分时间互相帮忙彼此依赖。
她为了这个案子,为了公司的利益不惜三番五次的惹恼顾钦辞,甚至连自己的婚纱照都可以草率对待……
而雅意又为她做了什么呢?
若拙忽然想笑。
她想去找顾钦辞,告诉他,我不工作了,我们去拍婚纱照,去所有预约好的地方,街景也好海景也好,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你在一起,再也再也没有公司的电话和项目来打扰了。
但这话,别说是让她亲口说出来,仅仅是在心里过了一遍,鼻子就酸得受不了。
“您不去找陆总吗?”月月觉得奇怪。
若拙回过神来反问,“他在吗?”
月月怔住,原来纪总监早料到陆总今天不会来。
若拙确实知道,凭她对陆景尧的了解,他那人是最讲义气的,不管辞退她是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他都会为此感到愧疚,从而不敢见她。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若拙肯定是要追究到底的。可是她现在心里乱成一团,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听。
“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我一起收拾东西吧。”若拙看着办公室里的陈设,对月月莞尔一笑。
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不难过,而是走在了高空的钢丝上,被冷风吹得麻木忘记了难过。一旦陷入某种情绪难以自拔,就可能有性命的危险。
换言之,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像一座座山压在她这只骆驼身上,她也无法想象,最后一根稻草什么时候会飘落下来。
也许她就真的,被压垮了,崩溃了……
若拙走后没多久,邱宇航从楼梯间里匆匆走出来。集体办公区的同事们见到他时都不由得一愣,“副总监,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臂弯里搭着一件西装,左手握着右手的拳头,指缝里渗出血液和卫生纸糊在一起的颜色,好像刚和谁打了一架。
而他浓墨般飞扬的长眉拧成一个疙瘩,眉心一团团青黑色的气息和他冷峻的口气相辅相成,“纪若拙来了没有?”
同事们都被他吓了一跳,邱宇航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便自己推门走进了若拙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空如也,打包好的纸箱摞在一起,等着搬家公司来收。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里混着名贵香水的诱人芳香,毕业后邱宇航才从他交过的其他女朋友那里听说,这个味道属于MissDior,也属于她。
这股熟悉的气息让邱宇航心里狠狠一震。她来过了?她已经知道她被辞退的消息了?
“她走了多久?”他不由分说地拽住办公区里路过的同事。
“没、没几分钟。”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邱宇航低咒了一句甩开他,把西装和手里沾着血的纸巾一同扔在地上,头也没回的往外追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时,才有人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干什么去?”
从楼上下来的同事立刻接过话来,“诶诶诶,大新闻,我刚才看见新来的副总监在董事长办公室和董事长吵架,一拳把玻璃砸了。”
什么?众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