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病房的门,吕依萌坐在床上,单手捂着左侧心口,五根手指间镶进了宽大的病号服,她咬牙忍着疼痛,苍白如纸的脸上涔涔冒着冷汗
床头柜一滩狼藉入眼可及,碎裂的水杯,发胀的纸巾,地面蜿蜒的银色水痕,还有敞开了的抽屉,里面被翻得杂乱无章匀。
虽然窗帘敞开,大片的阳光流泻进来,但是吕依萌的脸,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气,房间内死寂一样的安静令人窒息。
官晓顿时吓得整颗心都悬了上来,丢了手中嫩黄色的包,大步流星的跑到床畔,坐下时,绷着臀不敢坐进去太多的位置,生怕会挤着她不舒服,伸出的两手停在吕依萌肩膀前的位置,卷缩着十根手指头不敢碰她,焦躁的询问:“怎么了依萌,怎么了,你哪里痛,还是谁打你了?”
她回想了一下,楼下看见江菲的车,的确是真的,脑子里快速的把幻想出的剧情过了一遍,立即银牙紧咬:“是不是江菲?是不是她?你说话呀!”
吕依萌虚弱不堪的抬起双眸,耳旁呱噪一片,她烦躁的皱起眉头,白皙的脸颊一片水雾迷蒙,虚弱的嗓音散在空气中几不可闻:“你好吵掇”
“你TM的这时候骂我做什么,倒是吱个声告诉我你怎么了啊!”官晓急得都想揍人了。
吕依萌万般惊恐的垂着睫毛,虚弱微眯起的双目里,满是惊骇的潮色,她咬着牙齿,呆滞的神色望着官晓:“药给我”
“药?什么药?”
官晓口中喃喃的应答者,说出口的话根本连大脑都没有过过,她担心,也害怕,慌乱的视线扫到床头柜已经被翻乱了的抽屉,猛的想起医生叮嘱过的话,说是吕依萌醒来,可能会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留了药在这里。
官晓立即从床沿扑了下来,不顾地面上的水迹,跪坐在矮柜前,两只抖擞的手伸进抽屉里找。
吕依萌快要把下唇咬出血丝来,她艰难的挪动身体,往床头靠近一些,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搭在官晓的手腕上,只是一下,就如暗色深夜里划过苍穹的一点流星,快速垂落。
“药快给我”
她说话时,气音不连贯,仿佛一个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时弥留了一口气来说遗言,官晓眼睛顿了一下,而后转头,目视她捂着左心口的手,顷刻双目内涤荡开兵荒马乱的萧条,脑筋里的思绪瞬间清透,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到门口捡起之前丢弃了的手包,慌慌张张的从里面找出一个白色瓶子,边拧开瓶口边走回床边。
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抖着手立即往吕依萌的嘴边送,又急忙起身去找水,等倒了半杯清水再回来的时候,吕依萌已经头仰靠在枕头上,就着口腔内分泌出的唾液,干涩的吞了药。
时间不知道往前推进了多少,吕依萌的脸色渐渐的有如枯枝回叶般,从苍白,到有了血色,闭目假寐的双眼微微阖开一条缝隙,下垂的视线瞟到官晓白色的连衣套裙下,膝盖上还悬着水,脏污了的一片浑浊颜色。
她竟虚弱不堪的笑了出声:“你看你,多狼狈啊。”
官晓看着她,深深的看着她,双眶内的眼白被极限瞠大,嵌在一片苍茫洁白中央的两粒瞳孔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愣怔之后,忽然抬起胳膊背抵在嘴巴上,呜咽一声哭出来:“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吕依萌半睁半闭着眼睛,无气无力,透白的两条胳膊撑在枕头下的床沿,挪动身子往下陷了一点,她仰头看着官晓,忽然有股从心而发的悲凉,隐藏在悲凉之下的,却又是一种庆幸的可怜喜悦。
“真好,他没有看到”
“谁?穆云琛?”
官晓哭着问她:“你为了瞒住他,一直撑到他离开?”
吕依萌点点头,眼尾在笑,但眼神是空洞无颜的。
“要是我今天没有过来,你可能就”官晓咬住自己的嘴巴,管制住差点就说出口的丧气话,一双氤氲的眼睛巴巴的望着病床上,脸白如纸,嘴唇也是白到透明的女人。
吕依萌轻轻动了动眼珠子,此时的她做任何常人轻易抬手的动作都是耗费大量的力气,眨巴着眼睛,眼泪便悄无声息的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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