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银子好办事,柯戚然花50两银子买一匹好马,日夜兼程赶往大兴城。
以前只坐过马车,天天骑在马上不分昼夜地往前奔,可累坏了柯戚然,坐得她的屁股由疼、变木、再到肿胀、到肿胀得生疼,从来没有过的辛苦。
只剩下一个人,没有人侍候,没有个伴,住宿,吃饭,梳洗,洗衣服,甚至喂马,都需要柯戚然来完成,干些粗笨的活虽然能够磨练人的意志,她也这样安慰自己,却让她烦躁得很,她出皇宫来可不是为干这些连下等宫人都不如的活的。
想起隋楼边境上丧生的近百条人命,想起仅存的喜非卖身到藏春楼,再苦再累柯戚然也只能无怨言,打马扬鞭一路向大兴城奔去。
这是一个有清澈的河水环绕,树木苍翠,野花遍地开的无名小镇。镇上人口不多,以小本生意或者耕种小镇周围的田地为生,基本上属于自给自足的生存模式。
“在这种秀美、恬静的乡野生活,象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倒也幸福。”柯戚然自叹不如,怅然若失,她想起柯东洛。
许多具死尸就躺在隋楼两国边境上,日子过去这么久,京城和皇宫应该早就闻知消息了吧,只有她一个女儿、爱她如命的父皇要怎样伤心欲绝?她也不能再被他呵护备至,天天受尽各种辛苦折磨,再团聚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日。
信马来到一家小吃店旁,见有两三拨食客就在店外用吃食,柯戚然跳下马,打听到价格的确便宜,要了三斤熟牛肉和几张大饼还有大碗茶,吃不了的多余的带在路上吃,先捡出来,拴住马,挂在马背上,再为水囊灌满一壶热水,这才坐下来享用她的美餐。
距离大兴城越来越近,柯戚然觉得似乎依然还有很远。她一人一骑,什么印信都没有,无凭无据的,随随便便进得了隋皇宫吗?有谁会相信她是楼兰公主,是楼兰国派她到隋皇宫学习汉文化的呢。
柯戚然现在终于考虑到这些实际问题?她以前也考虑过。只是又能怎样,尽管一切都是未知数,犹如未卜的前程,她却只有打马向前这一个选择。
愁绪难解,柯戚然若有所思,细嚼慢咽吃大饼夹牛肉、喝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悄无声息走来一个一手拿算命幌子、一手持拂尘,看上去文绉绉的长衫中年男子,他面色饱满,神情自然,主动来到柯戚然的桌前,和她搭话,“姑娘,我有一卦相赠,分文不取。”
楼兰基本上已经完全汉化,但是算命这种东西尚未被广泛认可和接受,皇宫大内更没有类似玩意,国人不会轻信这些江湖术士之言。
柯戚然来至隋地,这才在大街上有时候看到过摆摊或者路过的算命先生,也只不过是见过,从来没有生出要算一卦的心思。
柯戚然轻轻一笑,反问算命先生,“你四方游走,口中食物、身上衣这些所需,不求财,都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