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八卦无处不，这小山村里家家户户事，不消片刻都能传个遍，茶余饭后无聊了，尤其是那些媳妇们，扎堆一块洗衣服都能聊出个七八件事来，云巧事半年过去了，昨天小河边一吵，又给说了起来。

    回到了田梯上，张老爹已经除了一半草，云巧将篮子拎过去掀起布巾给他看，“哟，摘了不少回来啊。”

    “晚上让娘煮汤给咱们喝，其余晒干了攒着。”云巧仿佛已经闻到了那小鸡炖蘑菇香气，小鸡没有，纯粹蘑菇汤也是十分鲜美。

    太阳渐渐升起，云巧将布巾拿下来戴了头上，帮着张老爹拔了一会草，到了中午，提早先回了家。

    半路上云巧闻到了一股熏肉香气，微叹了口气，张家日子过十分拮据，除了过年过节时候，一年到头大多数日子都是不沾肉星，记忆里几年前分家出来时候因为娘没有儿子被奶奶嫌弃着，家里这房子起到现还背着一些债。

    低头看了一眼篮子，云巧加了速度回了家，舀了些水冲刷了一下蘑菇，将篮子拿进了灶间里吊起来沥干，再出院子时候，花氏正从窖子里搬着坛子出来，地上摊着不少刚拔上来萝卜和菜。

    “娘，怎么不见二妹和三妹。”云巧帮着她一块把坛子洗了干净，花氏拿着刀切着萝卜叹了口气，“去你大舅家送鱼了。”

    外婆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苦命是早丧父不说，大儿子摔断了腿如今是个瘸子，大儿媳妇见家里男人没用了，收拾东西竟然跑了，年纪很大外婆还要照顾大舅舅几个孩子，二舅母又是个看不过眼去，一家子日子过十分清苦。

    云巧沉默了一会，接过那萝卜端往坛子里放，“早上摘了一些蘑菇，吃完饭娘带一些过去吧。”

    到了吃午饭时候云苗和云芝都没回来，花氏想着应该是自己娘留着她们吃饭了，招呼云巧和张老爹一块吃过了午饭，拿着篮子里头放着一些蘑菇和几个鸡蛋去了花家。

    云巧帮着喂过了鸡，正要回屋子，奶奶赵氏就过来了，一进门看到那鸡舍里两只母鸡，眼神闪了闪喊道，“大丫，你娘呢！”

    “娘出去了。”云巧将簸箕放鸡舍顶上，走过去将衣服收了起来，张老爹屋子里听到动静声走了出来，看到赵氏站院子里，“娘你怎么过来了。”

    “你也行，明年老大家立扬要考试去了，家里准备攒些钱，这蜀黍今年你们就都多出一斗好了。”赵氏口气不像是吩咐倒像是命令，张老爹听着皱着眉头，“娘，不是说好了每年都是三斗，咱们这还背着债。”

    “背着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二丫不是订了亲么，那聘金就赶紧去要过来，也好给立扬补上一些。”赵氏话说理所当然，就算是要张老爹拆瓦片也得给她宝贝孙子念书用。

    张老爹脸瞬间黑了下来，沉声道，“娘，今年收成也不好，三斗还是三斗我们不会少孝敬你们，若是这是给大哥家去用，我张宏根还没这本事连着大哥家都能养过来。”

    “你瞧瞧你瞧瞧说这是什么话，给你大哥家用将来立扬出息了还不得记得你们，等三丫头都出嫁了，我看你们拿什么养老，老二啊，不是娘说你，咱们家就这么一个苗子书读好，你这做叔叔不帮衬些说不过去啊。”赵氏瞥了一眼收完衣服云巧，“这大丫都已经十五了，亲事都没定下来，要让人说闲话。”

    “这是二丫婚事，再说哪有人上门讨聘礼，大哥家既然要供着立扬念书就得自己攒钱去。”张老爹粗声道，“就算李家这聘礼送过来了，将来也都是要给二丫随过去。”

    “随过去做什么，随过去那都是李家了！”赵氏仿佛已经看到到手钱溜了，提高了几个分贝喊道，云巧忽然望着赵氏身后喊了一声，“娘你回来啦。”

    赵氏身子微不可见一抖，回头看着带着两个女儿回来花氏，“你来正好，昨个你大嫂来和你说了，这今年蜀黍就加一斗，等过几天收了你大哥他会亲自来抬。”

    “那娘咱们就去里正那里评个理，当着全村人面说说。”花氏也不愿意和她吵，直接开着门对她说道，“是不是大哥家出息一个就得让我们全家跟着饿死了。”

    赵氏狠狠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将来这立扬也好给你们俩老送送终，生了三个赔钱货还有脸去里正那。”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