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并不知我底细,仅仅知晓我从凉都而来,目的不纯而已。切这男子在我房间已不知多久,却久久没有对丝毫无防备的我下手。仅仅等我醒了,在用匕首威胁我,无论是草莽匹夫,还是黑店的杀手,都算得上是半个君子了。既然是君子,也许会放我一马。
我低头黯然道:“小女子是凉都人,阁下猜得不错。”男子追问:“为何冒充大燕子民,来摩柯做什么?”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臂,依旧护住身体,虽然蓝眼眸在刚才已经在我身上回转多次。“小女子出身凉都平常人家,父亲在大漠贩马为生,勉强度日。仇家觊觎父亲生意,土生杀意,将父亲掳走,我便趁机逃了出来。”我轻声答道,虽然这是假话,可父亲失踪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我在说话间不禁担忧起父亲的生死来,自然而然面露愁云:“我一路追寻,才打听到仇人来了摩柯,也将父亲关押于此,便追寻而来。谁知大仇未报,却落在阁下手中。”
男子被我的悲切打动,似乎相信了我的话,言语间竟充满同情。他有力的大手从床上拽下被子,轻轻罩在我的身上,又仔细掖了掖,将我横抱在怀里,请放到床上。我诧异于他的举动,但不知为何,在他宽阔的怀中刚才还荡漾着的杀气此时竟无所踪,我竟寻得十几日来未得的温暖。这十几日,家中遭风大变故,我一心力交瘁,一心只想复仇,还来不及发泄苦闷和无助。此时这肩膀却成为唯一的安全港,我不由得靠在上面低声抽泣起来。
男子顿时手足无措,一个身无寸缕的娇艳美人伏在怀中低声呜咽,他竟不知如何是好。与刚才的强横相比,此时顿时乱了方寸,值得就势将我轻轻揽入怀中,粗糙的大手揽住我的肩膀,轻轻拍着,口中低声说:“好啦,我不杀你还不成么?我就是好奇才闯进来,本身没杀意……你别哭了……”我仍旧呜咽不止,身躯都微微抽搐起来。不禁想起自由父亲待我的种种,对我的宠爱。想起莫伦来到凉都之后对我的关怀备至,数次在沙场上救下我的性命,现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一个死了,一个杳无音信,偌大的世界仅剩我孤身一人,怎能不让我痛苦。
在我沉浸于痛苦之时,男子反而不说话了,只是将我搂得更紧,将我的脸埋入他怀中,任凭我抽泣撕咬,都不发出一点声音。良久,我停止抽泣,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才发现,他的肩膀已经被我咬出血印。“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去寻得仇家?”他低头看我,深邃的水蓝色眸子不在冷冰冰,反而充满关切和担忧,似乎我刚才抽泣之时,他一直在担心我。“我也不知道。”我仍旧低着眼睑,无神地盯着地板。他猛地将我搂入怀里:“跟着我可好?”我挣脱开来,一脸不可置信,刚才还言之凿凿要杀了我的人,怎会变化如此之快?“你父亲是要去寻的,但仅凭你一女子,又能做什么?”他关切地问“跟着我,我可以帮你!”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男人将我当成什么了!“阁下功夫的确高深,想杀死小女子也不过一念之间。可阁下错了!若为了寻得父亲不择手段,随意委身于人,小女子也是断断做不到的!”我挣脱他的怀抱,眼角的泪痕未干,就在一次崩塌。我迅速奔着那缠满麻布的弯刀而去,抱着必死的念头,甚至忘记了现在仍然未着寸缕。
我一手扬开金月弯刀上的遮掩,金色耀目的光芒充满整个屋子,我将刀刃紧紧抵在颈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划破我的肌肤,血液已经顺着脖子流到身上,如同我的希望,慢慢流逝。“阁下看错小女子了!父亲!大仇未报,女儿不孝。女儿先去了!”说着我暗暗用力,刀刃也越来越深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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