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们在启程去岭南开始就因为各种原因没再邀请阿伍玩游戏,憋了好些时日,又有之前这样那样的事情刺激着,昨夜爆发一回,又得阿伍热情挥(鞭子)洒(蜡油)回应了一回,身心满足之后,睡得一夜好眠。
次日天方初白,宫九就醒了过来。
大概适当的发泄真的有益身心,宫九昨晚那样子折腾,不过睡上两个多时辰醒来,居然十分神清气爽。
昨晚还要凝神才能根据风声衣物摩擦声等等“观察”得到张英风在袖子里头捏了什么,现在却已经可以轻易判断出院子中张英风身体倾斜的角度——虽然石化的张英风几乎一动不动,但风吹过时,遇上障碍物和没遇上障碍物、遇上的是树还是石头,那声音都会有轻微的不同。
花满楼就能轻易分辨出来。
宫九不是花满楼,但他在阿伍对花满楼的瞎如蝙蝠赞叹过两回之后,刻意锻炼之下,也已经不输花满楼。
所以宫九在起身之前,就已经知道外头站了个什么。
但他会放弃继续赖在床上抱着睡得呼呼的阿伍享受而起身,却不是因为外头站了个什么。
只不过昨夜在阿伍的安抚之下,宫九们都溃不成军累得太狠也就睡得太快,没一个真正享受到抱着阿伍安眠的滋味,此时醒来,不免又有些彼此不肯相让之意。
宫九们不愿意内战受伤让阿伍生气,又没把握在那样纵情享受过的一夜之后,还能忍得住适可而止的争抢,便索性谁也不沾这份便宜。
虽然哪一个宫九都想沾这份便宜想得要命,但他们还是联合彼此用了最大的毅力起身。
然后抱着阿伍走出去。
虽然抱着阿伍的那只手、贴着阿伍的那片儿胸膛,那主导权依然是宫九们的兵家必争之地,但相对诱惑小了一点点,分配起来也相对好谈判一点点。
宫九抱着睡得十分香甜的阿伍走出房门时,看到的就是整个人都被夜露润湿了的张英风。
张英风依然保留着昨晚翻进院子后,因为不敢相信所以侧头倾耳听的经典姿势,脸上也依然是确定了自己果然耳听为实之后那又像是被雷劈中、又像是被喂了一吨含笑半步颠之后的扭曲模样——但论起脸部扭曲的本事,谁比得上一心好几用、还经常能自己打自己的宫九?
何况宫九怀里还有个阿伍,哪儿有心思看不算十分稀奇的稀奇景儿?
宫九抱着阿伍淡定走过。
张英风嘎吱嘎吱扭动脖子,奋力睁大眼睛。
宫九们没一个舍得放开阿伍,所以也没有谁愿意大公无私地去支配一只暂时不能摸在阿伍身上的手给自己穿衣服,这导致他现在的造型是披头散发衣襟大敞、眼角含春嘴角含笑、连瞥向张英风的那一眼刀锋都没有出鞘!
当然,作为一个因震撼过度僵直了身子、又因为不敢打扰九公子的兴致在没有把握拖着僵直的身子不动声息地离开,所以只好放轻了呼吸站了一晚上、于是也听了一晚上的悲催青年,张英风关注的重点虽然不乏宫九的眉眼,却不局限于他的眉眼。
还有……
例如那□出来一大片,就算有阿伍的身子遮挡依然能看到一片的胸膛。
——就昨晚听到的声音看,就算伍公子实在太小无法真正进行深入接触,但就那激烈程度,九公子的胸膛现在应该很“壮观”吧?
张英风是怀着一种瞻仰战后场面的惨烈和悲壮的心情,又兴奋又紧张地,奋力将眼神凝聚到宫九胸膛上的。
但很可惜的,他只能看到一片光滑坚白如玉石的肌肤。
当然那样的肌肤很漂亮,甚至能让人有一种将掌心贴上去细细感受的冲动,可和张英风期待敬畏(?)的惨烈悲壮(?)也差太远了吧?听昨晚九公子那激昂的呻吟、和飒飒作响的鞭子破空声,那儿难道不该起码是纵横如棋盘的精彩吗?怎么能光滑得和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哦,当然,刚剥了壳的鸡蛋通常只能透出微黑带青的一点点,而不是那样粉嫩妍丽的两点棕红……
忽然惊觉自己关注了什么的张英风打了个哆嗦,奋力将眼睛移开,甚至连咳嗽两声都不敢。
宫九却根本没看他。
他抱着阿伍,径直走进厨房。
宫九教阿伍诗书时,也说过君子远庖厨。
他也确实没怀疑这句话。
但宫九从来没说自己是君子。
他也从来没想做要做君子。
比起君子,他更乐意做天子。
当然现在,他只愿意做一个为阿伍洗手作羹汤的好……子。
在遇上阿伍之前,宫九其实是个有时会表现得很笨拙,甚至连 “一百个人中若是死了十七个还剩几个?”这样简单的数学问题,都可能会忽然笨到真的要去找一百个人来,杀掉十七个,再将剩下来的人数一遍,才能回答得了;甚至有时候还会犯和阿伍一样的毛病——连左右方向都分不清,你放他一个人出门说不定一个时辰的路他能在人生的道途上迷茫个十七八天甚至七八十天才能抵达。
当然,在遇上阿伍,更准确的说,是在发现阿伍的路痴属性之后,宫九却很神奇地没再表现出他偶发的方向感混乱毛病,甚至连计数都清楚得很,阿伍说的那什么圆周率,宫九听一遍就能准确背到八百一十七位,自己动手按阿伍提供的方法测试,也能精准到十一位。
似乎真的是因为有了小弟弟的缘故,宫九一下子就变得全能起来。
——当然也更可能是每一个宫九都识趣地不在自己的短板上争抢。
但不管怎么说,宫九在遇上阿伍之后,确实更加全能了。
而他又是个在遇上阿伍之前,就也在不露蠢的时候,相当全能的家伙,哪怕是刚刚才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下一刻就能轻易学会别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功夫。
所以现在,宫九能轻易做出一桌子四甜四咸八色点心、外加一荤一素二色羹汤、并一纯粹碧粳米一混合杂粮粥两样粥点,也不算什么十分稀奇的事儿。
虽然连最关注宫九的人都未必知道他会厨艺。
虽然阿伍和宫九平均一年起码有十个月在一块儿的这几年,也从来没见过他下厨——甚至连厨房门口经过都没有。
但因为是宫九,所以就算他单手做出来的素点,闻起来甚至比张英风曾经有幸跟在独孤一鹤身边尝过那么几口的、当今天下最享誉盛名的苦瓜大师双手做的素斋都更诱人,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事件。
阿伍就是在这样的香味中醒来的。
他醒来的时候,是头枕在宫九肩头、臀部坐在宫九臂弯、而后背也由那只手护着的姿势。
而宫九正站在灶台前,用另一只手拿起大汤勺,轻轻抿了一口汤。
那汤只是很普通的玉米鸡蛋汤,汤底只是很普通的清水,加上玉米碎和鸡蛋花,再加上少少一点盐逼出玉米中的甜味——
在玉米初初从外邦传入时,这道汤品曾经是贵族官绅才吃得上的稀奇玩意儿,但在随便一匹拉车的马儿都可能使用玉米杆子喂养大的本朝,这种汤真是寻常过得去的农家,都可能拿来打打牙祭的寻常玩意儿。
——但还是那句话,做的人是宫九。
那玉米碎磨得极碎,不带任何夸张地说,也是呵一口气能飞起一片玉米雾的程度。
没有任何磨盘杵臼能研磨出那样细的粉末,宫九用的是自己的手。
宫九的手确实很神奇。
经他的手打出来的蛋花,都比寻常的蛋花更滑嫩、更飘逸。
而在他尝过玉米蛋花汤的原味之后,仿佛只是随手拿筷子蘸的那点子盐溶化在汤里之后,也恰到好处地将玉米的甜味提升到最合适的滋味,又刚刚好掩盖下鸡蛋的那一点儿腥味。
寻寻常常的一锅汤,宫九却硬是做出了能将阿伍从睡梦中唤醒的香甜。
很清淡,又很难忽略掉的香甜。
起码不只阿伍在睁开眼睛之前,已经极其眷恋地拿鼻子在宫九那拢住了这香甜滋味的发丝里头拱了好一会,连石化在外头的张英风都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喉咙里头长出了小爪子。
当然阿伍比起就算真在喉咙里头长出了小爪子、也没胆跟进来分一杯羹的张英风幸福多了。
他才睁开了眼睛,宫九已经盛好了一碗汤。
连温度都是阿伍不会觉得很烫、但喝进去又整个身子都缓和起来的恰到好处。
宫九的手是真的很神奇。
————————
阿伍觉得阿九整个人都很神奇。
简直就像是斯科伊洛斯神话里头,那个在斯科伊洛斯大神创世时,总能随时给他递上最需要的工具材料、提供最需要最舒适的衣食住行后勤服务的洛伊科斯神一样神奇。
——在斯科伊洛斯神话体系里,洛伊科斯是斯科伊洛斯的伴侣,在众神之中的威望甚至在创世神斯科伊洛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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