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炎慢慢地举起了双手,额头的血流得很猛,血珠子接二连三地落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形成了暗红的一片。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面包车就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密密匝匝的枪口对着车里的人,不允许出现任何的风吹草动。
李修吾迅速地对着向阳使了个眼色,然后踱着步子,猫腰走到了面包车旁边。他咽了咽口水,全神贯注地盯着车里,迅速地伸手扣开了门把手,然后猛地躲到了一边,一脚踢开了推拉门。
双方的枪口就这么对上了。
宋文婧的身体挡住了半扇门,里头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耀着野兽般的狂野光芒。只要上过战场的人,都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豁出了一切的,丧心病狂的眼神。
她的太阳穴上抵着枪,那人好似故意一般,不停地拨弄着扳机玩,那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使得她每个毛孔都惊恐地张开了。
李修吾双手端着枪,酝酿了一下,开口:“放了她,我们只是要抓黄子炎,你们缅甸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
这些缅甸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狐疑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低头用缅甸语交谈起来,应该是在商量对策。
些微的灯光漏进蒙眼的黑布里头,宋文婧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却能感觉到一片亮堂的光芒,心脏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力量一般,跳得前所未有的有力,这种感觉,居然莫名的很不错。
“噶如。”那个司机似乎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会说中文的,他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皱着眉说。
李修吾不明所以,“噶如?”
“噶如,在哪?”缅甸司机身体往前倾了倾,听起来很关心那个噶如的安危。
李修吾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撒谎!”那人吼出声,声音有些嘶哑。他眼珠泛红,样子看起来很危险。
“我没骗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们接到的任务是黄子炎,至于噶如怎么样,是你们缅甸人的事。”
几人又交换了眼色,显然半信半疑。
“噶如没被你们抓?”
“没有。”
那个司机沉默了一下,接着跟旁边人耳语了几句。
宋文婧是多么希望她能够听懂这跟乌鸦说话一般的奇葩语言啊,可惜,她这个文盲在这之前甚至都以为缅甸这个国家是说英语的!
她听着近在咫尺却完全听不懂的悄悄话,内心一片纠结的翻腾。
“我们,要车。”
“先放了她。”
“不行!”指着她头上的枪又紧了一些。
这场景,这对话,与一年多前几乎一模一样。可是,那次挟持她的是一个人,而这次是一群,而且上一次,他们是在空地上做众矢之的,这次他们却是在只开了一扇门的车里。
相较于去年来说,对于李修吾等人有利的条件,全都消失了。
“放了她,我给你准备车。”
“不行……啊!”
黄子炎刚开口,就被向阳一脚踢在了脸上,细微的骨头响声传来,也不知是不是脱臼了。
他双手已经被牢牢绑住,只能弯着腰痛苦地呼气,血顺着嘴角流出,将本就乱七八糟的脸涂得更是恐怖。他斜着眼睛,怨毒地瞪着向阳,却被后者一个枪托敲在了头上,他闷哼一声,表情狰狞地歪倒在了地上。
“嘭!”
肚子上又重重地挨了一脚,他拱着背,如同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满嘴都是血沫。
缅甸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打起了鼓,咽口水声此起彼伏。
“不行。”
李修吾听到这个回答,眼睛眯了起来。
“我再说一次,人给我,我给你们车。”
“先给车,我才放人。”缅甸司机倒还有点脑子,对这个很是坚持。
“嘭嘭!”
李修吾刚想说话,只听两声声凌厉的枪声响起,风从他脸颊的不远处掠过,带起了浓浓的火药气息。他心一凛,赶紧朝车里望去。
一个缅甸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着双眼,手捂着胸口,而他的指缝中,血就如泉水一般突突地冒出来。他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鲜血淋漓的手颤抖地抬起,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咿咿呀呀了好一阵都没能成功。大口大口的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将他的下巴和牙齿都染成了一片赤红。
咕咚一声,他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沉寂了几秒钟,接着缅甸人通通双眼泛红,张牙舞爪起来,用枪指着宋文婧的那人不停地示意自己要立刻开枪了。
李修吾见势不妙,赶紧一把把枪撂在了地上,空着一双手举在身体两侧,“我把枪放下了,我跟你们换她。”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缅甸司机的身上,似乎是在等他做决定。司机受了伤,因为流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整张脸上都是虚汗,眼见着不能再死耗下去,于是踟蹰了好一会儿,才说:“蒙眼,绑手。”
李修吾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得也很干脆,“好!”
宋文婧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司机听到回答,对旁边人扬了扬下巴,那人走过去,三下五除二的将他绑了手蒙了眼,引着他进了车子。
而就在他们将要把宋文婧放出去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的一阵巨大的响声,听动静就像有什么体积庞大的车正在冲过来一样。
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本就不宽敞的路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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