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没什么,净身出户而已。”
……
当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微从沉睡中醒来。拨开一堆凌乱的酒瓶子,找到手机按下接通,揉着眼打着哈欠,迷糊不清的说,“喂,哪位?”
“林总,出事了,煤矿发生瓦斯爆炸……”
手机瞬间滑落,坠地碎裂,她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半个小时后,一个逃跑的念头闪现,她腾的站起身,慌张的收拾东西,很快两个箱子打包好,连门都来不及锁仓惶的跑了出去。
不能坐飞机,也不能坐火车,她打辆出租奔向汽车站。
不敢在售票口买票,而是选择了私家客运,当人问她要去哪里时,她一瞬间茫然了,是啊,她该去哪里。
父亲过世了,丈夫出轨了,亲戚失和了,她苦笑一声,语气悲凉的说,“去H市。”她性子薄凉自私,现在想想都遗传了那个曾经抛夫弃女的人,这一刻她也不知为何,就是突然很想见见这位阔别多年的母亲。
七个小时的车程,密闭的空间,气味混杂,让一夜醉酒又了抽了许多烟的她,一阵阵恶心袭来。
好不容易到站,她在也忍不住了,奔向一颗大树,哇哇大吐起来。
刚微微直起身,一瓶矿泉水出现在她眼前,伴着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给你。”
嘴里的异味难耐,她赶紧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大口的喘着气,“谢……”刚直起身,那人却早已转身离去,只剩下一个高大健硕的背影。
林微浅浅一笑,自嘲的呢喃,“呵呵,好人啊。”
……
在H市郊外找了家破旧狭小的旅馆,避着人偷偷多给了三百块,没用登记身份证,贪财的老板就让她住了下来。一包烟,一桶泡面后,她目光呆滞的望着带着青苔的天花板,直到夜幕降临,才穿上外套,带着帽子口罩,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她到了那栋本市知名大学的家属楼旁,就见一辆警车停在路边,她赶忙躲在小区的树林处。
几分钟后,三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对挽着手的夫妻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尽管夜色很浓郁,但今晚的月亮却出奇的明亮,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谢芳。
寂寥空荡的楼前,那句——“有她的消息,我一定会通知警方”,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间,入了脑海,刺痛了她的心。她无声的狂笑着,暗自怒吼着,谢芳你可以敷衍,可以说找不到,联系不上,多年不见,等等啊,这么多的理由都可以选择,可是却偏偏用了那样伤人的一句。
曾经被抛弃,现在的祸事遭遇,让林微对母亲生了恨,她不去想谢芳之前是如何对警察说的,完全把那句也许是敷衍的话当了真,她咬紧下唇,目光怨毒的盯着那个男人搂住她母亲轻声安慰的画面,直到他们进了楼,她才离开。
……
翌日,在H市俗称红灯区的一家按摩店里,她找到一个艳俗中年女子,给了对方一笔钱后,悄悄的交代了几句。
下午,大学放学时分,名师们纷纷往家属区进。
一幕男女纠缠成团的场面,让人群顿时围观起来,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男人急的面容涨红,平日的老师威严渐无,狼狈不堪的想要摆脱女子的纠缠,“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快放手。”
“哎呀,徐先生,你这样可不对啊,你忘记当时在按摩馆对我的甜言蜜语啦。”女子一幅悬泪欲泣的可怜模样,死死抓住他的手,“既然你这么心狠,那我也不会不知好歹的纠缠不休了!不过上次的房钱,你可还没给,这钱你可得给我掏出来,不然我找你学校去!”
这句话在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大家都鄙视的看着男人,纷纷出声自责,哪有这样的啊,嫖客还不给钱的,竟然闹到这里,真是丢了教师的脸面了。
“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男人被围观弄得愈加面红耳赤,急的满头大汗。
而躲在树林处偷看的林微却是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不屑的小声冷哼,活该。
“微微,这是你安排的吧。”谢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她身形一顿后,冷笑的嘲讽道,“就是我弄的,他不就是一个嫖客吗,当年嫖了你,现在就不能嫖了别人吗?”
女儿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让谢芳心痛不已,但没有继续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拉着她手,语重心长的说,“微微,回J市吧,你可知道……”
林微啪一声,甩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气愤的怒吼,“你就这么希望我坐牢吗?”
“我怎么会这么希望呢,我是你的妈妈啊。”想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她没有去丈夫那边去帮忙解围,而是一改温柔,强势的拉住女儿,“微微,这里不方便说,你跟我来!”
“想把我交给警方?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打110吧!”她意外的没有挣脱开,心再一次伤得那么深,此时仿佛在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