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说:“昨晚没睡好,我困了,困的一动不想动,求你抱我到卧室去,可以吗?”
苟仁愣住了,俄而,像打摆子似的,激动的两腿抖个不停,结结巴巴的说:“可以、可以。”他颤颤巍巍的上前抱起小丽,目不旁骛,庄严肃穆的脸子,像在迈向圣洁的新婚殿堂。
肖不死进市场就看到卫国利和梁菜粥迎面走来,头一次主动上前打招呼:“二位忙啥呢?”
卫国利没理他的茬,梁菜粥停下来说:“老大,挺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这段时间跑哪发财去了?”
“我咋能和你们买卖人比,天天有财发?一个闲人。整天竟看着别人脸子吃饭,就像有钱人家养的狗,不要你了只能四处找食吃。”
“老大还能少了钱花?在铜钱山区有钱的没钱的多少也给你点面子。”
肖不死笑笑,没再理会梁菜粥。朝着前去的卫国利喊:“卫老板。”
卫国利站住,回头看了看,问:“有事吗?”
“官事打得怎么样了?”
卫国利没说啥走了。
“没办法,他也要吃饭呐!”梁菜粥感慨的说一句,紧走几步,追上卫国利。
肖不死看着二人笑笑,没说啥,扭身朝吴天办公室走去。
“你现在的目的是要和吴天算账,不要树敌太多。何况肖不死这号人咱们抗不起呀。”梁菜粥走在国利的身边说。
“要怕了看家的狗,我还告他们干啥!”
梁菜粥没说啥,陪着国利回到摊位,说:“国利,要到中午了,今儿我请你。”
“不了,我还是到铜钱山市场吃吧,那儿有吃堂。”
“我请你是有目的,一上午咱俩才走了二百多家,靠咱俩一下午紧忙。也跑不上多少家,我想把今天签字的二十几家都喊着吃一顿,下午叫他们分头挨家做工作。”
“叫你破费有点不好意思。”
“你又不是为自己,我出点血应该的。”
市纪委希望卫国利明天到市委去一趟,有关领导想亲耳听听举报的详情。梁菜粥说,这是个好机会,但是他认为,一个人告这些贪官污吏,份量太小。只有动员起市场所有业户。大家在举报材料上签字画押,就会给上上下下的领导和贪官污吏一个心理震撼。卫国利和梁菜粥忙了一上午。走了二百多家,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业户在举报材料上签了名,多数的人不敢。怕官官相互,到时候贪官污吏没得到整治,自己到招惹一身麻烦。你卫国利本身就是一个实例,即便你今后把官司打赢了,这么长时间不做买卖,费心费力不说,赚不到钱的损失谁陪呀?抛家舍业出来做点小买卖不容易,算小账人们都精明着呢,为了发家,要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不能意气用事,为人处事步步都要加着小心啊。
秋天,虽说是收获的季节,伴之而来的更是万物由盛而衰的时光。天气萧瑟,树木凋零;大街小巷飘飘洒洒铺满一地的黄叶,极易牵动人的愁思和臆想。倩女从市场回来,做好饭,要炒的菜准备好,只等国利过来。国利中午给倩女打过电话,说和朋友一起吃饭,就不到食堂吃了。倩女说:“国利,你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交友要慎,不该说的,不要轻信别人的许诺,把什么话都讲给人家听。下午市场办完事,哪儿也不许再去了,我现在好怕,怕你有闪失,怕你……晚上早点过来,我要和你喝酒,我想叫你看到我喝多的样子,你想一想,我喝多了会对你说什么?”
国利说:“你说过,这个房就是你的房,这个家就是你的家,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幸福平安,你娶我吧!倩女,国利没有钱也没有别的能力,这个脸还得要哇!”
倩女哭了,喊着说:“我娶你、我娶你!我不要这个脸,我只要你这个人!”
国利的手在颤抖,眼圈泛起泪花,沉思一会儿,强压住心底的激动,哽咽着说:“我好感动!我谢谢你!”
倩女稳定一下情绪,问:“国利,你哭了吗?”
“没有,你们女人动不动就哭,男人咋会哭!”国利抹抹泪眼,拿出一副轻松的语调,调侃说:“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早晚有一天会有富婆娶我,想不到美梦成真,乐得我不知道咋向你表白好了!”
“我可不是什么富婆,”倩女娇羞的说,“我愿意娶你,是因为爱上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坏男人:勇于抱打不平,又肯于担当,乐于付出;一身的正气吹醒了傻女人的芳心;他已成为我生命的所有,我爱他,不会让他有半点的委屈和闪失。”
“倩女,我……”还是哽咽,就是不哭,语调却多了颤动的音符。卫国利说,“我无话可说,只能在一次说声谢谢!”
国利不在眼前,倩女总会感到上眼皮抖动的厉害;寝食不安,神思恍惚,一颗牵挂的心越来越来不平静,越来越沉重; 预感会有不测袭来,压在心头想劝说国利,又不知从何劝说才好。她在室内徘徊,焦虑的神情都刻在一张白净俊俏的脸上。她停在窗前向楼外的远处望去,渴望的目光又慢慢的从远处拉回到楼群入口;凝视着,久久的凝视,仿佛国利就站在那里……
国利骑着自行车飞一样的冲过倩女的视线,停好车,锁都没锁直奔楼口,小跑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