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死回生

p;“是，司命大人。”韶光闻言不慌不忙地去倒了杯水端至檀微手上。

    檀微皱了皱眉，一饮而尽，复将茶杯给回韶光。没了法术真是麻烦，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好在有丫鬟伺候着。檀微思及此，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

    “大人，皇上身边的王公公刚刚来报，请您休息稍许后，便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小窗开了点缝，阳光从外照射入内，正好照在檀微的手上，她顿觉极其舒服。往外瞧去，正巧见光秃秃的枝丫上，两只喜鹊在枝头嬉笑欢闹着，当真是应了“最美不过韶光”这句话。

    檀微眯了眯眼，“不急，先随本司（本司：自称，例如朕，我。）去御花园走走。”

    韶光睫毛微颤，应了一声后，拿出一套嫣红的宫装给檀微换上。

    *****

    刚踏入御花园，檀微便闻到一阵扑鼻的梅香，她脸上浮过一抹喜色，脚步不由得加快。待走近瞧见，才发现不过是白梅。她脸上生出几分失望，向韶光问道：“这里没有红梅吗？”

    “回大人，没有。”韶光微微抬头瞧了她一眼，才低下头继续嗫嚅道，“因着皇上最宠爱的兰贵妃不喜红色，所以皇上也就叫人拔去了御花园所有的红梅。”

    檀微挑了挑眉，真是不巧，她素来最喜红色。突然听见背后似有脚步声，檀微转身瞧向后方。

    为首的女子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衣着华贵，很明显是位得宠的娘娘。

    不知是否是檀微的错觉，她感觉这位娘娘一见到她显眼的红衣，眸里便明显多出几分厌恶。

    见这娘娘后面的宫女都睁大眼惊奇地瞧着自己的衣服，不由得愣了愣，也低头瞧向自己。

    今日的檀微着绯红的宫锦钿花彩蝶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摺罗裙，外面罩着一层嫣红的薄丝蚕锦细纹罗纱，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大红的锦缎上，显得很是惊艳。

    檀微怔愣之际心里已如明镜，她微抬眼帘，遮去眼中的玩味：“兰贵妃？”

    兰贵妃身后的宫女当即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大胆！娘娘的位分岂容你直呼？！”

    顾檀微不屑地一笑，皇帝的名讳她都可以直呼，更何况一介妃嫔。

    兰贵妃见状，略有几分谨慎地说道：“你是司命大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檀微嘴角微微上扬。

    兰贵妃了然地点头，将刚才呵斥檀微的那个宫女提了出来，缓声道：“快快见过司命。”

    宫女睁大眼，打量了檀微好几眼，皱着眉道：“可，可是娘娘，她并无说她是司命大人呀。”

    ——虽然那个人长得的确如神明般谪仙。

    兰贵妃回过神来，瞧向檀微，一字一顿道：“或许是本宫心存着一分念想，总以为司命大人这般神仙定要与众不同，是不屑于承认自己是谁的。”

    檀微听见此话，这才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直视兰贵妃的眼底。

    “见过司命大人。”宫女的话将檀微神游的心思拉回现实，她垂下眼睑，继续不饶人地道，“本司记得，皇上说的，似乎是……后宫众人除太后与皇后外，任何人都必须向本司行礼吧？”

    兰贵妃的脸色稍稍难看了些，檀微便也不再说些什么，只等着看接下来的戏。

    此时兰贵妃向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便立马走向檀微，还没等檀微做出任何反应，便一脚踢向檀微的小腿上方亦是膝盖的后方，她被迫跪了下来……

    “娘娘除了向太后皇后与皇上行礼外，无须顾及任何人。此话，是皇上当着娘娘亲口说的。司命大人莫非觉得，您记忆中的话，比皇上的圣旨还重要？”太监的左手状似无意地搭在檀微的肩膀上，看似随手，实则暗自发了力，迫使她站不起来。

    御花园中此时，还有前几日下的那场大雪中残留的余雪，檀微一跪下便感到那沁人心骨的冰凉，由膝盖传至身体各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无奈她现在灵力尽失，动弹不了分毫。

    偏这御花园的大理石又是最冷硬的，在这大冬天地跪在这里，想来，她是头一个。

    “嗯？司命大人，你不是神女么？你不是还令太后起死回生了吗？怎么如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兰贵妃一手捂嘴娇笑着，状似惊讶地问道，斜长的凤眼里却全然是一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