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缺心跳骤停,如同一包硫磺炸在心间,熏得他泪涕横流,任由白玄音那方灵光流射刺破衣衫,他仿佛不晓得疼痛了一般,只凭着本能挪动着《飘渺神行录》里的步法,脚灌灵元,疾身飞腾,接住了在半空中急速坠落的离苑。
那具曾经滚烫的身躯,因失血过多,正渐渐失去温度。炼缺一把抓住离苑的手腕,不管不顾的朝离苑经脉中输入真元,他的指尖嵌进了离苑的肉中,渗出血丝,唯有这般,感受到离苑的体温,才觉得二人心血相连,拖住了离苑一线生机。
白玄音手握电光朝二人逼近,他才将痛失一尾,如何肯善罢甘休?
炼缺抱紧了离苑,左右躲闪,眼下,他急需寻个安全小岛,先将离苑安置了,看……能不能替离苑找回一线生机。
白玄音紧追其后,连连发招,将归墟搅得天翻地覆。他平生最是自负,这回因离苑设下*阵败露了心中那一丝隐秘情丝,正是恼羞成怒,如今只为泄愤,追赶途中,但凡挡了去路的小岛,全部吞吃入腹,真真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誓要捉住戏弄了他的二人,将之狠狠捏碎在手心才能解气!
紧追不舍中,离苑因了炼缺真元护住心脉,幽幽转醒,突见情势,憋着口气挥开了炼缺按在腕子上的手,低喝道,“你……不要命了么?”
炼缺凭直觉捉回离苑的手,当下,他不敢分神,只密切注视着身后飞射的灵光,急欲带着离苑逃脱险境。
离苑颤巍巍探出手去抚上炼缺的脸颊,翕动着寡白的唇,念道,“你……若死了,我……会伤心的。”
“混蛋!少说废话!我定会救你!”炼缺斜身侧避,将离苑护在前胸,这时,一道流光从他背后擦过,带出灼热的刺痛。
险象环生,直如在峭壁刀尖上行走。
离苑心知大限将至,实不忍炼缺受伤,最后关头,拼力稳住几欲涣散的神识,语不成句的唤道,“小炼……放开我罢,少个牵累,你才好脱身……我要你……这一世……好好活着……”说罢,猛地朝外一推,身子脱离了炼缺的束缚,身躯飘逝中,额间燃起一束青色火焰。原来,离苑竟用了炼缺续给他的最后一点真元激发炼魂之术,欲摧毁元神,断绝炼缺的救护之心。
天魂寄放了人之七情六欲,对疼痛最是敏感,如离苑这般,生命还未圆寂却要生生忍受剥魂之痛,寻常人等对自己是万万下不去手的。
“混账!”炼缺咆哮着嘶吼了一声,赶上前来,指尖化出冰晶欲探入火中救出离苑元神。
离苑扬起火焰融化了冰晶,昏蒙中依依不舍的凝望着炼缺,“小炼……我与你世世……相逢……终是明白……无论怎样算尽天机……到头来,每个人停在岁月之中……皆只会面朝……逝去的方向……对于情,重生又如何……永恒又如何?我走得干净……是不是……你就会记我……一辈子?”
烈火煅烧中,魂飞魄散,虚空里飘荡着离苑弥留之际散乱的絮语。
“瑛玑……”
“小炼?”
“辰河!”
“我爱你……”
“永如初时……”
“离苑!你混蛋!”炼缺死死揪住一绺离苑身上未烧尽紫金袍衫,双眼*,泪水如沸腾了般在眼眶里翻涌,心,比怀瑾离开,比尤夏离开,还要痛上千倍!万倍!那翻涌不息的巨痛,敲击着他的心脏,冲撞着他的神魂,真真是恼恨!又不甘心!
“混蛋!你怎么会死?!”
“你怎么能死!”
白玄音赶上前来,冷嗤一声,“又一个枉付痴情的傻子!倒省了本王亲自了结了!”他袖袍一挥,翻动海水化作万千根冰针朝炼缺刺去。那冰针中带着他十万余年对天地万象的参酌,有象而无形,至为敏锐,锋利。
炼缺的防身壁界在这冰阵跟前毫无作用,轻易便被冰针刺穿。
“叮!”一根冰针躲过了炼缺的闪避,刺入他的脖颈,一条血线蜿蜒着从针孔处流淌下来,眼见着,更多的冰针就要直扑面门,将炼缺刺得千疮百孔。
“还是难逃一死罢?”炼缺垂头望着手中那条断裂的布带,无声的笑了笑。
却在此时,脖颈上的鲜血滴答到知微上,顿时华光大盛,灿如明星,形成一副屏障将炼缺牢牢护在中央。
“该死的!又是谁?”白玄音再一发力,又挥出上万根冰针,今日,他必取炼缺性命!
海面骤然间宝光幢幢,含着极精粹的太阴之力一瞬间定住了白玄音挥出的冰针,紧接着,海底发出震耳发聩的轰鸣声,滚滚巨浪朝四面八方激荡开来,一座彩云环绕的海岛从海底耸立出世,竟是星染的辰极岛。
“孽畜!你戾气太重!”一道静冽的声音从岛中传来,炼缺回首寻望时,便见一人首蛇身仪容甚美的男子踏云前来。
白玄音冷笑道,“星染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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