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旋涡狂（三）

    桐绘走在去伯父家的路上，手里捧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盒。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桐绘！”那人叫道。

    “......是双二啊,没想到会遇到你呢。”桐绘高兴的说。

    “咦？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齐藤伯父要父亲做的盘子,我要送过去。”

    “齐藤先生想要的盘子......难道是旋涡状的盘子吗？”看到桐绘有些苦恼的样子，双二走在他身边说，“你其实挺害怕见到齐藤先生吧,毕竟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如果是我的话应该就不会再去了。”

    桐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沉默着，双二温柔的对她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们走到齐藤先生的家门口,门没有锁，进去后桐绘朝阴暗的屋里喊道：“有人在吗？我是五岛......”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从昏暗的玄关里出来。桐绘看着脸色很差的齐藤伯父想起上次的事，心里有些害怕。齐藤伯父反而十分友好的对桐绘打招呼,好像已经不记得上次发生的事。

    “桐绘是你啊，秀一不在家耶。”他对桐绘说完后又望向站在旁边的双二说，“你是秀一的朋友吧，我家的秀一很沉默，很少见到有朋友来找他。”

    “你订的东西，我送来了......”桐绘有些紧张的说。

    “我订的？”他好像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就是旋涡状的盘子......”桐绘回答。

    “啊......真对不起，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像是现在才想起自己曾经拜托过五岛先生的事。

    “咦？可是......”桐绘有些不知所措。

    “桐绘，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旋涡可以靠自己做出来。你看，我现在也可以这样了。”他伸出舌头，那条*的舌头灵活的弯曲，就像某种有韧性的软体一圈一圈的卷成·旋·涡状，那条像章鱼触手的大舌头不断滴下唾液。

    “呀啊——”桐绘吓得手上的礼盒都掉在地上，大叫着跑出门口逃走了。齐藤伯父看桐绘已经跑掉了，便把那条大舌头收回嘴里，双二仍然站在那里观看。

    “怎么样？这是我最新的发现。”齐藤伯父问双二意见。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原来是桶店的人送齐藤先生订的东西来了，双二打量送货的人背着的东西，是一个圆盘形的木桶，看着齐藤伯父一脸高兴的样子，心想这老头真是......太能玩了。

    等送货的人走了后，齐藤伯父对双二说：“旋涡非常美丽！是最高艺术！你对它也很感兴趣吧，你想见证旋涡的终极艺术吗？”

    双二背靠在墙边，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看一下你的旋涡艺术。”于是脱鞋跟着齐藤伯父走进书房。

    双二进了书房后，看在房间中央放着一个大得很不寻常的加盖木桶，就是刚才送货人送来的那个。

    齐藤伯父对着木桶左看看右看看，表情越来越激动，最后大叫一声：“实在是太完美啦！”他把盖子拿开，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折叠好后放回柜子里。

    他赤身*的站在空木桶上，双手握在一起，以交握的手掌为旋涡中心，从腿部开始一寸一寸的弄碎自己的骨头，站在木桶前的双二甚至听到他身体里发出的“咔嚓咔嚓”声......他痛苦的惨叫着，对双二说：“年轻人，帮我一下吧，骨头实在是太难弄碎了。”

    双二在屋里找到一根铁榔头递给齐藤伯父，为了把自己的身体变成旋涡状填满整个圆形木桶，他全身的骨头碎裂，临死前盯着双二说：“怎样，旋涡是很美丽的艺术吧，年轻人，帮我盖上木桶吧。”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舌头伸出卷成旋涡状。

    双二拿起放在一边的木桶盖子，把装着死不瞑目的齐藤伯父尸体的木桶盖上。从书桌上拿来一张纸，贴在木桶盖上，抽出夹在胸前口袋的钢笔，在白纸上写道“齐藤秀一亲启”。

    几天后，桐绘来参加秀一父亲的火葬仪式，在焚尸炉前的小厅里做完最后的告别仪式后，工作人员把尸体推进焚尸炉，按下电钮。

    秀一带桐绘远离亲戚朋友、来到一处清静的地方背对着她说：“桐绘......你想知道我爸为什么会死吗？”

    “......不是从楼梯摔下来的吗？”桐绘心里无比震惊。

    “那是骗外人的！其实不是那样！”

    “我爸最近身体跟精神状态都变得极度不正常，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天，我跟我妈偷偷到绿山市的医院去请教医生。我们决定让他住院，那天我们很晚才回家，却找不到爸爸......每个房间都找过了，只有......书房。”

    “只有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一个大得很不寻常的加盖木桶，上面写着‘齐藤秀一亲启’，我感到一阵不详的预感不敢打开，母亲便帮我把盖子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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