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很疼,钻心的疼。
我只感到胸口的某一处仿佛是要裂开一般,怎么也合不拢,连心跳都十分微弱。
一旁似乎有人聚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我知道你医术高超,我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来找你的,姐夫。”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像极了我爱的那个男人。
秦安,是你吗?我甚至不敢去想,更不敢相信。
他话音刚落,有一个声音又接着响起,“我会尽力治好她的,这是医者的义务。”
“谢谢。”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身上的伤很重,即使醒过来,可能也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活着就好,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了。我会养她的。”
有一只手正慢慢地抚摸着我脸上的皮肤,我看不见那是一只怎样的手,只感受到了他手掌心里厚厚的老茧,和虔诚的爱意。
这熟悉的感觉让我的鼻子有些微酸,眼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会喷涌而出,但是偏偏我做不到,我连睁开眼睛不能。
那只手顺着我的脸一路滑向了我的手心,将我的手握着,狠狠地捏在了掌中。
我仿佛听到了一句很轻很轻的呢喃,说的是“对不起”。
紧接着,有一根针管打了进来,针管里的装的似乎是麻药,过不了一会儿,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麻药的药效很大,我醒来之后,胸口那处似乎更疼了,只不过心跳变得有力了起来。
那只握着我的手还没有松开,与此同时,一只湿漉漉的毛巾在我脸上认真地擦拭着。
“清欢,姐夫说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再也不离开。”他说最后一句时顿了一下,语气却很沉重。
我闭着眼,说不出话,心里面却已经百感交集。
你真的是我的秦安吗?
那声音还在持续不停地说话。
“我看到了你的日记,还看到了我们的儿子,我不会不要你们的。”
“清欢,小家伙长得很可爱,我很喜欢。”
“他跟我说,他很想你,他想见妈妈,你呢?难道你都不愿睁开眼睛看看他吗?”
“还有——我和孟婉之间是假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越说,声音就越低,到最后已经带着沙哑和哽咽。
他在我额上印下了一吻,似乎是贴着我的手心睡了过去。
第二天,第三天……很多很多天。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只是这个声音一直都在我身边,我极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像是被502黏住了一样,死死地贴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我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一个团状的家伙在我身边爬来爬去,不时地还“嗯嗯呀呀”几声。
一会儿用手打打我的脸,一会儿揪揪我的耳朵,一会儿还亲得我脸上满是口水。
我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想看看这惹人厌的家伙是谁,谁知眼睛刚睁成一条线时,就被光亮刺得再次闭上。
但这一条线的功夫已经足够我看清身边的人了。
迷糊间,似乎有人赶忙跑去拉上了床帘,点了盏微弱的灯,然后用不敢置信地口吻惊喜道:“清欢,清欢,你醒了是吗。”
我试探着再次睁眼,仍旧是张成一条缝,却没有再被刺得闭上。
我看到秦安坐在我的床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两只眼睛亮得像是会发光,他比我上次见到的样子更加瘦弱和憔悴。
我张了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秦安急忙去给我倒了杯水,然后细心地喂着我喝下去。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要确认他是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也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目光如昔。
秦安弯弯嘴角,“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微弱着声音道:“你……你真的是秦安吗?”
他的嗓子有些堵,说出的话却坚定无比,“是我,我回来了。”
被我们忽视在一旁的麦兜很有爱地看着爸爸妈妈的互动,不甘示弱地又开始“嗯嗯呀呀”。
我想要笑,却不敢,真怕这只是我曾经做过千万次的梦,怕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的胸口颤了颤,道:“为什么要走?”
秦安坐在我身边,握紧我的双手,脸颊轻轻地蹭了蹭我的手背,温柔道:“马国宏抓了我妈妈,威胁我回去和孟婉结婚,我……对不起。”他低下头去,千言万语都汇成了最后一句话。
我想要去摸他的脸,双手却无力得很,只能任由他握着。
我注视着他,心里面还有一个疑问却怎么也不敢问出口。
为什么要对我开枪?秦安?
我昏迷了有多久,这个问题便在我心里百转千回了多久。那一枪,打得我差点失去生命的那一枪,究竟为什么要开?
我至今还能记起我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时,秦安那空洞的眼神和冷峻的脸。
可是我不敢。多怕问了之后,我们好不容易享受的团圆又变成一场虚镜,多怕问了之后,我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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