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打跑了,她急忙跑过去挂起床幔,顺手端起床边的茶壶倒了一杯喂到他嘴边。
卜解释显然是渴坏了,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很快杯子就见了底。常琴急忙又倒了一杯递过去,提醒道:“慢点喝,别呛到了。”
闻言,卜解释没有再喝而是疑惑得看向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言下之意是奇怪洌泫怎么会没有把她关起来?而是让他们在一起。
“是魔尊让我来照顾你的。”常琴边说边把他扶起来坐好,动作相当纯熟,就像是已经做好了长期伺候他的打算,其实能这样,她心里还是很乐意的。
“……他……?”卜解释的嗓音依旧沙哑着,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洌泫,闯入脑海的总是他一头的白发,莫名的感伤,而眼下洌泫又将自己安置在如此舒适的小院中,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令人费解。
“我也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意思。他就说前日、昨日、今日对你很重要,可是他昨日带着你娘亲……”常琴刚要说下去,可耳边又传来几声扣门声,她垮着脸嘟囔道:“又是谁来了?!”
卜解释听她话里意思昨日娘来过,可是自己却在昏睡,于是立刻对她催促道:“去看看!”
常琴瞧出他的心思,应了一声赶忙去开院门,可门外却瞧不见任何人影,甚至被大雪覆盖的小路上连一双脚印都没有。
此时风雪正紧,常琴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她挤了挤眼睛,顾不得甩出眼底里的那股难受劲儿,搓着手又跑了回去。
“外面没人,许是我听错了。”常琴刚进屋嘴里就嚷嚷着,走到床榻边见卜解释只露一颗黑漆漆的脑袋在外面,双目紧闭着像是又睡了,她边放下床幔边嘴里不满道:“怎么我才出去一下,你就又睡了,还想和你说说话呢!”
常琴嘴里虽这样说,但从她给不解释掖被角的动作可以看出她已经接受了他再次昏睡过去的事实,可就在她准备走下床榻的一瞬间却发现了些许异样。
“这是什么?”常琴见锦被下不解释的身体有些不自主的扭动,于是小心翼翼揭开一看,映入眼帘地却是几十只黝黑的老鼠正在啃食不解释已经残缺不堪的焦黑身体,大惊之下又是大悲,常琴驱动法器赶着那些牙齿中还咀嚼着碎肉的老鼠,可不知怎得越是驱赶老鼠越是肆虐无度,仿佛是那张床榻下就是它们的老窝,老鼠不断从那里跑出来。
不解释原本在常琴出去后便闭目养神起来,听到不一会她又跑了回来,他本以为她见自己睡下便会到一旁休息,可不知为何她却尖叫着揭开自己的被子,双手用力的将自己拖下床榻。
“你这是怎么了?!”
不解释大声问道,可常琴就像中了邪了一样全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一脸煞气地在他身上用双手不断胡乱拍打着,仿佛在驱赶什么可怕的东西。
此时她的双眼已经被夜月的‘蛊魅之瞳’彻底染成了深紫色,她眼前所有可怕的景象不过是虚幻的影子,心中越是害怕,景象就越是可怕,在她的眼里卜解释本就残缺不堪的身体早已经被老鼠撕咬成了一副血肉模糊的样子!
卜解释的头被重重磕在地上,眼冒金星之余他不忘施展神力从口中吹出一股‘清风咒’试图解开夜月下在常琴眼里的‘蛊魅之瞳’。
常琴抱着‘浑身是血的卜解释’正要无助地放声大哭时,突然觉得眉心一凉,眼前可怕景象顿消,她仿佛失明一般双手不断在他的身上又是一阵乱摸,在确定他没有大碍后终于松了口气,浑身是汗的瘫坐在地上。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中了魅术?”卜解释问道。
闻此一问,常琴心里突突直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她袭来。
“她是在开门的时候将头伸出结界时中了‘蛊魅之瞳’。”欲念之魂携着夜月妃子出现在屋内,如凌空降临一般,常琴正要反抗却被夜月先一步控制。
欲念之魂走到不解释身边,垂眼瞧他,嘴里说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一次次地背叛我,死在为父的手上也不算冤枉了你。”
然而不解释就如瘫痪之人蜷缩在他的脚边,虽然身形佝偻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可以看穿世间一切的伪装。
“你不是他。”
“噢?你又是如何看出的?”欲念之魂很好奇他们母子是如何能如此之快地分辨出自己和洌泫的,难道真是什么骨肉亲情吗?
“我就是知道。”卜解释闭上双目,不屑再对他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