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诡异的游戏机（三）

不承认，也许对方说的是实话。——他甚至敢用自己的体重和发际线打赌，他记忆中小时候的Sherlock与眼前这个男孩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排除了私生子或者克隆人等不切实际的想法（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小看大英政府对Sherlock的监控），很快一个猜想猛地席卷上心头，他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失忆的？”

    “一天前。在卡迪夫。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失忆了。”男孩只瞥了男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急切，“所以，我是谁？”

    “Seamus Holmes.”Mycroft笑意盈盈地吐出一个名字，与自家弟弟“死敌”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怎样才能不被那个聪明绝顶的脑袋察觉出半点不妥。不过，即便他确定了男孩是Sherlock，该有的程序还必不可少，毕竟变小+失忆可不是平常人能轻易遇到的，“但是，我们必须要验证一下。”

    结果喜闻乐见，DNA证明眼前这个卷发男孩是如假包换的咨询侦探。最后，Mycroft决定将这个升级版的麻烦（再次警告，千万不要小看Sherlock的惹麻烦能力，特别是缩小版的）再次丢给可亲可敬的Dr.Watson.——啧，故意告诉所有人他亲爱的、失忆的、变小的弟弟叫“Seamus”，再把男孩丢回221B…相信他，他绝对没有任何看好戏的心态。

    “Mycroft，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眼瞥见大英政府微微上扬的嘴角，男孩再次成功地炸毛了，“我告诉你，最好收起你那一套！”他绝对不会忘记，昨天那一夜是怎么悲惨地度过的。——还说是“为了我最爱的侄子”，该死的大英政府！Seamus愤愤地看了一眼男人，再次在心底诅咒对方的体重永远不会减退。很快，他的视线不可遏制地将一旁的小个子男人收入眼底，男孩脸色微微一顿，愤怒稍稍减退了一些：相比之下，这个叫John的男人就可爱多了，不愧是Sherlock选中的人。

    不知为何，相对于Mycroft，他对Sherlock很有好感，甚至愿意直觉性地相信那人的取值。事实证明，Sherlock的确比Mycroft靠谱多了。——Mycroft永远也不会知道，只一个晚上，他可亲可敬的弟弟再次将他划归了“死敌”，并且在第一时间就觉得留在John身边远比回到某个华丽的屋子里可爱多了。

    “Seamus，你这么说可伤透了我的心。”Mycroft的笑容僵在唇边，随即他正了正面部表情，——这一动作又换回男孩的一声讥笑。他毫不意外地选择了无视，并笑容可掬地转向尚且还搞不清状况的John，“Dr.Waston，如你所见，Seamus和Sherlock一样和我不对付。所以，只能将他暂时寄养在你这里了。”

    “什…等等！”John脸上的惊愕更甚，他几乎是头疼地看着眼前的男孩，那熟悉的卷发与眼睛令他猛地瑟缩了一下，“Mycroft，你不能…”

    “就这么决定了！”Mycroft愉快地站起了身，他的小黑伞在因着他起身的动作，在空中滑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对了，忘了说一句。Seamus一直很亲近我的弟弟，所以，你知道的…嗯，另一个Sherlock。”

    “可他不是Sherlock！”John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气力才吼出这一句话。下一秒，他猛地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很快，他的胸腔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填充一样，生生地疼痛起来，“他不是…上帝啊，他怎么可以…他…Sherlock…”

    “I know.I know.（我知道。我知道）”Mycroft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Seamus，正巧对上男孩的眸子——微微眯起中闪过一丝赤`裸裸的怀疑，近乎叹息一般地安慰着John，“所以我认为，Seamus留在你身边比较好。”

    “但是…”John蠕动了一下双唇，刚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他听见一声略略低沉的“John”，带着还未变声时的男孩独有的悦耳。他下意识地回头，然后在Seamus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倔强，那浸染了午后暖阳的身影，更是美好近乎天使。——像极了那个人。John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然后他听见了来自心底的屈服，“…好吧。”

    “谢谢你,John.”

    移开视线的John自然没有发现，Seamus眸子里迸出的一瞬间的光华。

    Mycroft摇摇头，微笑着离开了221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