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也不想过于得罪,本想说些话来打圆场,但是看到江二少眼中的狠意,又想起了舒小姐和江氏的关系,心中没来由的一寒,竟不知改如何张口。
舒离轻轻地扫了一眼在座的一众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心底忽然就泛起了一丝冷笑。
这当中有多少与舒家有过交情,她曾经尊称过一声叔叔的人,此时却没有一个愿意为她而出头。
没错,这个世界连童话都这么无情,她又能奢望些什么呢?
原本因难堪而纷乱的心忽然镇定了下来。
这些人都不觉得羞愧,她又何须觉得羞耻?
舒离抬起了头,双眸中不再有一丝水气,而是清亮如星。
她认真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看清了他眼中的嘲讽,也看穿了他眼底的恨意。
“江亦枫,如果伤害我能让你高兴,那么——”
足背弓起,足尖点地,先前经理说得并不完全正确,她学的并不是水中芭蕾,而是真正的古典芭蕾。
虽然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身体因寒冷而有些微微颤*抖,但是她的神情与仪态却如同在百老汇登台表演的舞蹈家一般优雅高贵。
江亦枫的双瞳微微收缩。
那么为了怜悯你,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就算她话并未说完,就算她的语气平淡到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她话中的轻蔑,他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哪怕如此狼狈难堪,她却仍是这般高高在上。
那不是故作的姿态,而是与生俱来的,刻在骨髓的骄傲,也是曾令他爱到痴迷,痛恨极致的毒药。
雪白的足下,绽放起朵朵血莲,凄然而绝美,晕染在他的眼里,烧成了一片火焰。
舒离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倒下的,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宽大而柔*软的床上。
脚尖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舒离下意识地一缩。
“别动,不好好处理伤口会发炎的。”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尖锐的镊子,轻轻地剥开足尖上的伤口,正在把玻璃的碎碴子一片一片取出。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只是这样的姿态,却无疑在舒离心中的怒火上浇了一桶热油。
“江二少又何必惺惺作态,我的死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舒离冷笑一声,想把脚从他手中抽回,脚踝却被他狠狠按住。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新主人,怎么会没关系呢?”江亦枫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嘲弄的微笑,一手按住她的双*腿,另一只手继续不慌不忙地给她的伤口消毒,包扎。
“新主人?”捕捉到了江亦枫嘴角的笑意,舒离心中一凛。
“一百万,原来我们的人鱼公主把自己卖了这么个整齐的价钱。”伤口已经被仔细地裹好了纱布,但是按在她腿上的手却并未挪开。
他的手从她的足尖沿着脚踝向上,他滚烫的呼吸吹在她的耳边:“原来一百万就可以得到你,当初你又何必故作贞洁,说什么非我哥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