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慧中,如今见这皇后娘娘秀眉微蹙,便知他心中怜惜自己命运不济,因噗嗤一笑道:“娘娘这样悲天悯人的品格儿,当真是菩萨哥转世一般,只是娘娘不知道,我因为自小养在书寓之中,虽然不曾挂牌子做起生意来,到底是久在风尘之中打滚的。男人什么样的嘴脸不曾服侍过,因为薄命如斯,从小就不待见男子,如今无后这样身份,说来倒也干净,我夫妻两个虽然身为下贱,却也不止专注于那些男女之事,只要彼此心意真了,就是一生不能合卺,到底也无妨,不过就像小时候一样,常常同行同坐同息同止罢了,倒也亲密和睦。”
楼至见这水荧儿虽然是个使女,倒生来有些见识,说话大方得体,并不似常做下流营生的,心中对无后这一门亲事倒是十分满意,因伸手在自己平日里常带的荷包之中一探,却有几个压底的戒指,想是平日自己在闺中不戴的,随手丢在里面,因一一倒在手中,在那水荧儿眼前一晃笑道:“如今出来的匆忙,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微服之时我与无后都是姐弟相称,如今你既然嫁过门来,论理要赏些东西,这几个戒指是宫里新鲜花样儿,虽然不好,到底比外头买的强,你且带着罢,别嫌弃。”
因说着,将手中戒指一股脑儿倒在那水荧儿手中,荧儿细看时,果然雕工精致,比自己在书寓之中见过的簪环首饰精致异常,心中十分珍惜,连忙起身福了两福写过皇后娘娘的赏赐。一时间步香尘也起来请了安,宫无后在外间打点了行囊包裹等物,到底有些不放心,因蹙眉劝道:“娘娘此去,虽说是探访故友,只是身边没有一两个得力的人到底不便宜,不如……”
说到此处,却给那步香尘打住话头笑道:“天底下难道只有你一个好的不成?昨儿我派我身边荧儿丫头去试探你一番,你们未曾相认之时,到底谁的功夫好些?”无后听闻此言倒是脸上一红,支吾了几句道:“姐姐比我还强些……”那水荧儿闻言掩口而笑,一面含羞啐了一声道:“谁是你姐姐……”
楼至见他们夫妻两个此番恩爱亲密,心下十分满意放心了,因吩咐宫无后将水荧儿迎回老家共度新婚,自己一月之内定然回转此地与他们会合,沿路之上有步香尘夫人护送,自然可保无虞。宫无后因为昨日已经领教了水荧儿的武功,如今知道是这位夫人亲传的,她本人功夫自然已臻化境,并不用自己担心,况且此行都是女眷随侍照拂,倒也无需挂心,因服侍他们主仆两个上了香车,自己与妻房两个千恩万谢目送他们去了。
那步香尘服侍楼至怀抱着璎珞端坐车中,一面放下帘子笑道:“天下之事也不是人力所为的,谁知如今我家那小女竟能攀上这样一门显赫亲事,倒也算是意外之喜呢。”楼至闻言点头道:“无后那孩子自从跟在我身边,这些年也不见他像今儿这般欢喜,可见他自从懂事以来,一门心思都在这位荧儿姑娘身上,如今她得蒙你们夫妻两个收留照顾,直到今日出聘,都是你们的福报因果,来日自然有些缘故也未可知。”
步香尘闻言笑道:“多谢娘娘吉言,只是昨日在我书寓之中,见娘娘因为那内相大人的缘故,倒有些欲言又止的,如今车上再没别人,不知可否说出详情,也好让婢子有个参详。”楼至闻言点头道:“夫人是个明眼人,如今见我只带了一个孩儿前去投奔,只怕猜到些因果,我前日一时不查,竟将你们战云界的太子失落了踪迹。”
那步香尘闻言却是大吃一惊,当下也顾不得尊卑之别,伸手握住楼至的一对雕花玉腕道:“娘娘这话真么?你又不是初次做娘的人,怎的……”说到此处方知自己失态失言,连忙半跪在香车座位上低眉赔礼道:“婢子一时情急失了仪态,还请娘娘宽恕……”
楼至见状不但不曾怪罪她,反倒心中有些诧异,何意这位步香尘夫人却比自己还要担心云朵的下落,不由放低了身段柔声道:“夫人请起来吧,你这样心焦本宫却不曾想到的,这也是你关心我孩儿的一片心意,我又怎会责怪于你,只是云朵虽然失落踪迹,大致方位我却是知道的,想必是落入我一位故人手中也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出发去战云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