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只怕那剑布衣就能将孩子寻访回来了。”因说着,夫妻两个外间春凳之上对坐闲谈,一面等待消息,楼至总是闷闷不乐,有一搭没一搭的,那天之厉虽然也十分担心子嗣,到底心意更在浑家身上,因百般呵护哄他取笑,一面静待消息。
却说那剑布衣得了楼至的旨意,因特地命掌管内事的小黄门往咎殃房中探听,就说请旨今夜合房,咎殃因在病中时好时坏昏昏沉沉的,那剑布衣许久不曾沾身了,如今听说驸马今夜要留门,心中不知何意,却是有些羞涩紧张,只得点头应允了,命人传话出去恩准合房,一面拖延病体起来梳洗,香汤沐浴重梳发髻,换了几件鲜亮衣裳,一时间吉时已到,因命人去请驸马前来合卺。
剑布衣听见咎殃这厢肯了,心中倒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又不愿意骗他身心,只是若不进去同床共枕,只怕一时之间也查访不出云朵的下落,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磨磨蹭蹭来在那咎殃的寝殿门外。却见内中多有宫娥彩女准备盥洗之物,见他来了都掩口而笑,十分热络往里间让,倒把那剑布衣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咎殃在内间听闻自己的贴身侍女取笑驸马,怕他脸软下不来,连忙出声吩咐叫她们退下不必进来服侍,一时间偌大寝殿之中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剑布衣此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咳嗽了一声堂而皇之进了里间,但见咎殃淡扫蛾眉清清爽爽穿了一身冰蓝色的寝衣倚着熏笼而坐,面目虽然期待雀跃,神色却有些疲倦之意,一望可知是连日来的沉疴折磨所致。
剑布衣见了他此番惹人怜爱的态度,越发与楼至小时候十分酷似起来,不知怎的心中一软,那王嗣的下落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得搭讪着朝他身边坐了笑道:“我瞧你今儿精神好多了,等过几日大好了,咱们往御花园中逛逛罢,总是这样枯坐在房中,没病也招出病来了。”
咎殃闻言意欲对他笑笑,怎奈身子又没什么力气的,只得勉强扯了扯嘴角道:“这样的症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说也奇怪,有时候就觉得这身子不是自己的,就像是给人夺舍了一般,又梦到做下许多坏事,只是……”数到此处脸上一红,又低了头十分羞愧的模样。
那剑布衣却是首次听闻咎殃说起自己的病来,见他说道夺舍之事,却与楼至的猜测不谋而合,因试探着问道:“只是什么?如今你我既然做了夫妻,彼此之间就不该瞒着对方,不然这门亲事结的还有什么趣儿呢。”
咎殃听见剑布衣这样的爱语,心中自是温暖,并不知道这是拿话试探他,因面上有了些喜色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话,睡里梦里不过总是与你做些不见三光的勾当罢了,只是我那手段倒不似初学做人的,不知怎的学了恁般花样。”说到此处因为是新婚,到底脸上红了,不肯再说下去。
剑布衣听闻此言,心中暗道原来咎殃不知他百般引逗自己合卺,只道是做梦一般,因想着若那王嗣真是给他带走的,自然梦境之中也要留下些许痕迹,因顺着他的话头试探道:“你我是新婚夫妻,正在燕尔之时,这些春梦原不值什么,我做丈夫的如何却要取笑自己的浑家,只是你发病之时只怕不止如此,常常面目有些凄苦,可是梦到了什么身不由己的事情么?”
咎殃听闻此言却是面露恐惧之色,因委委屈屈靠在那剑布衣怀中道:“除却床笫之事,还常常梦到我双手沾满鲜血,又或是身陷杀伐之中不能自已……说句不怕你嫌弃的话,我虽然神识饱受煎熬,只是好像自己又十分喜欢这样血腥的场面似的,浴血之际心中只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还……”说到此处眼内尽是惊恐之意。支吾了一阵道:“我近日总是缠绵在一个诡异梦境之中,只是这件事若说出来,只怕你也不愿意和我好了……”
那剑布衣听他如此一说,心中知道已经触及了关窍之中,如何肯放他干休,虽然心中不忍,也只得假作疼爱之意将他搂在怀中呵护道:“今儿太医说了,要彻底除去这个症候,定要对症下药,知道你究竟缠绵何等梦境,方能解开心结,如今你我夫妻一场,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起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儿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