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清茶,抬眼看向小儿媳,“大儿媳怎么样了?”
“医生说要静养,现在家里的阿姨在医院守着。”
“阿元呢?”
“是,大哥这两天都去看望,然后才到公司。”即使是那样,敏静也觉得大哥和嫂子的婚姻,随时都可能结束。
“小儿媳妇。”
“是。”
“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帝国集团不能在半年内经历两次离婚案,BS电信的位置,你也很清楚。”金南允深沉的话语传进崔敏静的耳朵,让她感觉到一阵紧张和压迫,看来不是在商量。
“这是大哥的私事。”她硬着头皮说。帝国集团现任会长离婚案的后果虽然无法预料,但如果是阿叹,会希望看到哥哥过得幸福。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用理智考虑,或许也不赞同金元哥以离婚收场,可哥哥的家事实在没有弟媳去管的道理,敏静不能答应。
金南允听出了小儿媳的意思,却不打算让步。“阿元既然戴上了王冠就必须学会舍弃,那是他的责任。你,也已经是这个家的一员,所以也要敢于承担。”说完,他叹了口气,“如果阿元损害了集团的利益,我会让阿叹代替他坐上宝座,你愿意看到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
“难道您希望看到两个儿子再次反目吗?”
“我想要现在的平静,所以,阿元外面的女人,去处理掉。”
回过神的崔敏静坐在病床前又叹了口气,既然答应了要处理,就要赶快。在嫂子没有下定决心离婚以前,在事情没有闹到不可开交以前,贤珠姐必须要退出,但,为什么非要由她来做这种事。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你带这样的脸色来,想要刺激我吗?”杨多京挖苦讽刺的声音把敏静拉回到现实,她把手里的汤碗往旁边一放,垂下眼睑,“我要休息,你回去吧。”
敏静现在的心情很烦,所以没忍着,“身体可是嫂子您自己的,还是快点把补汤喝了吧,如果觉得我不好,我替你打电话到娘家。”
杨多京瞪了崔敏静一眼,她的狼狈怎么可能愿意被家里知道。杨多京是被杨家宠着长大的女儿,对她的哥哥们从来都不会客气,但她的个性跟后进门的两个嫂子们合不来,尤其杨家是个大家族,除了她父亲这一支继承家族事业外,还有三个叔叔家的亲戚。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你是不是真想让我离婚?”
听着严厉的质问,敏静心里反而松了口气,看来嫂子不是真要离婚。发现丈夫有外遇就离婚,那大韩民国的离婚率一定是世界第一。
“我没有那个意思。”敏静放软了声音,“嫂子您休息吧。”她站起身,认真交代了阿姨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医院前,崔敏静去看了刘rachel,因为在同一家医院。刘rachel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正预备过几天回家休养,听说了Style的运营状况,也很放心。不过她卖人情透露给崔敏静的消息可不那么令人愉快。金元外面有女人的消息,已经被人关注,这又增加敏静处理这件事的压力。
当她再一次踏进全贤珠的小咖啡厅,里面温馨舒适的感觉反而令人难受。没有人能永远躲在自己的幻想里,因为现实总会把你拉出来。
还是靠窗的那台桌子,崔敏静与全贤珠面对面,气氛变得陌生和冷凝。全贤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显然没有从几天前的突发事件中缓过来。敏静代表了金家的立场,而她仅仅是即将出局的可怜女人,一切的原因,其实只因为爱情。
“贤珠姐,离开吧。”敏静没有拐弯抹角,没有必要的虚伪还是算了。她也没有长篇大论,只说了既定的事实,“我公公绝不同意金元哥离婚,嫂子也没有那个意思,如果他本人反对,即将来临的是帝国集团的内部纷争,输的话,金元哥的会长位置恐怕……”
全贤珠双手撑着额头挡住了自己的脸,但敏静感觉得到,她在哭。“他,那个人,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位置。”贤珠非常了解金元,他不会放弃自己的东西也不会妥协,也许会一直抗争下去,但她不希望那样。
敏静握住了贤珠的手,“姐姐那么了解金元哥,就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她哽咽着抽泣,“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再见面。”
即使再怎么相爱,现在的全贤珠已经成为了可悲的第三者,所有的理由都变成了自私的借口。金叹妈妈的苦,不是谁都能吃的,也不一定有这样的结局,况且全贤珠不是能承受外界压力和唾弃羞辱的人,而杨多京也不是郑迟淑。崔敏静相信,她嫂子和她的家族绝对更难对付。
“痛苦只是暂时的,没有你,金元哥之前的日子也一样在过,或许只是不太顺心。”崔敏静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很残忍但又不得不说,“放开吧,贤珠姐,去过新的生活。我会安排,美国那边,也可以有这样一间咖啡厅,那边的生活要比首尔平静的多。”
在全贤珠面对杨多京的那一刻,她就有了自己要离开的觉悟,因为爱情还不能替代她的尊严。
她静静哭了一会儿,“我会去的……敏静,明天也好,快点让我去美国。”
敏静看着痛苦的贤珠,有点明白了公公的意图。她来解决的话,贤珠姐更会觉得羞愧和无地自容,但却也会因为信任,在脆弱的时候选择答应她的安排。
既然这样,敏静心里沉了沉,“我能理解贤珠姐的心情,这一两天就能安排好。其实,你们的事,圈子里已经在传了,听说是郑理事长好像知道了什么,我担心会闹大,到时候舆论压力……”
全贤珠这边似乎解决的十分顺利,但只要想到阿叹和金元哥的反应,敏静就觉得头疼。冬天的冷风吹在脸上,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苦涩,好像婚姻生活比预计的要糟糕,让她左右为难。
要处理这样的事,她是一个人打车过来的,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崔敏静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心里想着晚上在向公公交代之前要不要和阿叹好好谈谈,如果告诉他,贤珠姐说不定就走不了了。因为想的出神,所以完全她没有留意,从咖啡厅出来的路上,有人一直在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