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青年人抬起头,眼睛空洞无神望着陆康。面颊深陷,嘴唇干裂,满脸污垢,已经看不出读书人的模样。
“滚!”
还没弄清状况,陆康就被青年人一把推开,摔了个屁墩。而后青年人摇摇晃晃的离开。
陆康身后的一个浓眉短须的家将看青年人如此,顿时不乐意了,怒喝道:
“大胆,竟敢对我家郎君如此无礼,某来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双手成拳,朝青年走去,不过还没走两步就被陆康拦下。
“仓廪实则知礼节,人家都吃不饱,怎能怪人家无理,算了。”陆康拍拍身上的泥土,有些同情开口说道。
“可是…可是这厮实在气人。”那家将依旧拳头紧握,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有些愤愤的说道。
这时在周围打听的赵崇也走上前来,拍拍那名家将肩膀,示意他退下。对陆康说道:
“郎君,我刚才已经问过了,这里的一切都是王世充造成的。”
“王世充?”
“是的,听他们说去年二月,王世充手下一个叫卢达投降李唐朝廷。王世充见人心一天天散失,就用酷刑严厉控制,家里有一个人逃跑,全家不论老少都株连被杀,父子、兄弟、夫妻之间只要告发就可免罪。又以五家为一保,互相监督,如果有人全家叛逃而邻居没有发觉,邻居都要处死。不断有人被处死,弄得无论公家还是私人都人人自危,无法生活。”
“这也太残酷了。”
“还不止呢,王世充还把宫廷作为大监狱,只要产生怀疑,就把人家连同家属捆绑起来关押进宫廷。派遣将领出外作战的时候,也把他的亲属拘留在宫里作为人质。被囚禁的人不少于一万人,没有食物,饥饿而死的一天几十人。王世充招兵打仗没完没了,库存的粮食很快吃光,城里的人开始易子而食。有的人抓来泥土放进瓦瓮,用水淘洗,沙石沉在底下,取出浮在上面的泥浆,把糠麸掺在里头,做成饼子来吃。郎君,就是这个。”赵崇蹲了下来,张开手,手里是一个黑色的陶瓷碎片,上面还粘着泥土和麦皮。
“呕”看着面前的陶片,闻着空气中腐烂的气息,想象着易子而食得惨状。陆康实在受不了,扶在赵崇身上吐了起来。
“郎君,没事吧。憨熊,快拿水来。”赵崇轻扶陆康后背,对身后刚才那名家将开口道。
陆康接过水,灌了一大口,又干呕了几声,总算好受些。开口道:
“我们走吧,呆在这里心都被揪了起来,太难受了!”
“诺。”赵崇拱手答应了声,转过身对附近的几名家将开口道,“憨熊留下来和我一起保护郎君,你们几个去弄些马,在找几辆马车,要够我们所有人乘坐。”
“是”
众人领命,分散而去。陆康一刻也待不下了,没精打采的靠在赵崇背上,由他背着。
看着周围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们,陆康内心不禁感叹
“群雄逐鹿,苦的只是百姓啊!”
不过在快离开洛阳的时候,一个不起眼小巷子里人吸引了陆康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