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p>　　“我真的没有办法像别人那么大度。 我的爱就是索取和占有。我爱的人，一定要在我的身边。”松崎一直是这样想的。他遇见了柯沫，这样的心情更加强烈，却没有这样去做。在他没有像以前这样顾忌自己的血统之前，他没有这样自卑，更不会想自己不在对方身边会更好之类的事情。

    松崎打开了家里父母房间壁橱里的那扇门。十多年没有打开这扇门，现在进来，仍旧是记忆中的样子。蓝色的火焰在眼前蹿动。高耸的穹顶再次印入眼帘。大厅由八根高大的圆柱支撑，四周的墙壁上依然放有许多蓝色的火炬，火炬做成盘旋的蛇的形状，火焰是从蛇嘴喷涌而出。空旷的大厅里，他一眼就看见了，原来看见他妈妈的大厅中央的白色大理石圆盘。

    他走到大理石上，屈膝坐下。他现在终于能明白妈妈当初对他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了。同时，他也在感受到深深的自责。松崎躺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呈大字舒展着四肢。闭上眼睛，他在心里呼唤着柯沫的名字。

    他的思绪仿佛在宇宙中油走，他能看到学校的全景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他仿佛翱翔在暗夜的上空。所有的声音汇聚到他这里，像是暗夜的使者一样，窥探着整个世界。风在他的耳边呼啸。他能闻到那股清甜的气息从学校所在山峦的北面传来。飞越过学校的小树林，校区最里面的那个宿舍，就是柯沫的宿舍。松崎眼睛能直接看到在宿舍里安睡的人们。这种能窥伺到柯沫的瞬间让他心里一阵狂喜。他飞到她的窗前，那窗户自动震裂了。他打开了窗户，飞进这间双人间。发小劳琳在一旁熟睡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系列的变化。柯沫也没有醒来，他伸手摸了摸柯沫的脸。她的脸庞很温暖，很柔软。

    一直想要见到柯沫，现在真的见到了，心里的狂躁还是没有办法抑制下来。他还能记得他从她的角度去看那个男人。心里的嫉妒变的好清晰。

    要是他能将柯沫融进自己的血肉禁锢住就好了。

    他只是这样想着。

    他看着柯沫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是松崎重来都没有见过的。她望着他，就像他是失散了多年的爱人，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眷恋和期待。他坐在她的床边，没有说话。只是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

    真实地触感让他的心颤了一下。心里有种涌动的感觉。他看着她的脖子，他眼睛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她脖子上的脉络，血管里清透的血液在他的眼里就是美酒。

    他好渴。

    “儿子！儿子！”

    松崎在父母的呼唤中醒过来。他正眼，看见自己的父母，一脸焦虑，不再是满脸期待的柯沫。松崎的样子有些吓人。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指甲足足有两三厘米长，手臂上全是四五厘米长的长毛。长毛底下的皮肤呈现深褐色的皮肤，还有深深的褶皱，看上去就想干瘪的尸体一样。

    “儿子，快，吃下去。”松崎的意识还是清楚的。他清楚地辨认出眼前的两人，母亲的一只手里拿着满满一罐血液镇剂，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杯水。松崎没有去接水，拿着血液镇剂的罐子就开始往嘴里灌，干吞下去的药剂在他的嘴里迅速溶解，却引起他一阵干呕。这种感觉让松崎可怕极了。

    “他吸收不下去。”松崎的爸爸说。

    “咳咳！”松崎还在不停地往外吐血，殷红地血摊在地上，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没办法了。”松崎的爸爸说道。

    “不，这样不好吧？”松崎的妈妈劝解他的爸爸道。

    这样的对话，松崎以前好像也听过。松崎看着他的父亲手中泛起一团青蓝色的火焰，火焰的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他感觉有东西在从自己的身上剥离。

    “不，爸爸，我能吃下去的。别，求你了。”

    “老公，他的意志还是清楚的！”

    “他很快就会不行的！”

    “我可以的。”松崎都开始颤抖了。

    松崎痛苦地拿着血液镇剂的罐子，把里面的药片统统倒进嘴里，他大口咀嚼着这些药片，伴随着一阵阵的干呕。他忍住泪，把这些药片都吞下去。药片的血腥味在他的嘴里泛起，就像是他自己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做母亲的在一旁双手捂面哭泣着。孩子的痛苦，也是她的痛苦啊。这个倔强的孩子，宁愿背负着痛苦，也不愿意抹去带来痛苦的那段记忆吗？在他的心中，到底是怎样饱受折磨？爱，如果会痛，怎样，才能解脱？如果不爱是解脱，为什么他不愿？

    松崎终于醒来。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房间里的几层窗帘都被紧紧地拉上。松崎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长毛已经褪去，皮肤的颜色变淡了很多，也没有了褶皱。在暗暗地房间里，他并不是能很清楚的看自己的皮肤是什么颜色。

    他起身，拉开窗帘。世界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到他的皮肤上，他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此时皮肤的颜色。是有点奇异的银白，在阳光下，犹如银色的器皿可以反射出光泽。

    嗜血的他，并没有畏惧白昼的阳光。实际上，他渴望温暖。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刚从冰库里拿出来塞到他的血管里去的，没有活力，没有温度。他觉得很冷。

    他的阳光，大概是在学校最里面那间宿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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