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导读:当权力失去监督的时候,社会就会失去公平和正义。一个人的抗争是有限的,但只要坚持,还是有效果的。
上访果真起了作用,省市纪检部门来了一大帮子人,对雉水县直机关进行了重点排查,吓得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处局级干部忙着退房,或交钱买房,又托亲朋好友找专案组吹风说情,这才水过地皮湿地处理了六位干部,有的调换工作岗位,有的受个记过处分,但房子得退。因为他们都是拿公款给自己的子女盖房,而且房子也不止一处。与此同时,专案组也为象我这样没有房子的同志落实了政策,要么分房,要么落实政策,给予住房补贴。
我们的行动本来是保密的,我们做了一件一位普通党员应做的事情,没有必要让这个知道那个知道的是。可是我们的义举还是被人们悄悄地传开了,虽说听到这消息得到机关大多数群众的欢迎,但也使雉水县的上层领导十分恼怒,因为出现了这样的坏事,就给市里丢了面子,县委脸上更是无光,县领导到市里开会,不知被刮了多少次鼻子。于是,县领导就把那股气往额身上撒。卢枫在一次干部会上说:“你汪有志有困难我们正想办法帮助你解决,你跑省里干啥?有些干部是在房子的问题上犯了错误,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发觉了,县委也正在着手处理他们的问题,用得着你汪有志上省城去‘数楼’吗?”叽。
会场里传出一片哄堂大笑。可是,卢枫的这段话,我不在场,我没有听到。此时我已退休了,当然,也落实了我的房子问题。
我的房子被分配到“**村”。
所谓“**村”就是一些有权的处局干部在县城的西效批了几十亩地,一人一块地在那儿分割。然后盖起了一座座的小别墅,群众就称这地方为“**村”。有位知名作家还写了他们的故事,编成了顺口溜:“出了门往西看,住着一批贪污犯。先枪毙,后法办,没有一个是冤案。”可见那些**分子多么遭人唾弃。
我的房子就是一位局长的儿子的房子。这位局长的儿子在乡下当工商所长,他的老爸就在城里帮忙给他弄了一块地,由工商所出钱盖一座二层楼的小别墅。可是,刚盖了一层,额们的检举就起作用了。省纪检委来查案了,为了保留公职和党籍,他们才将房子让出来,交给了县里。这处房子占地近一亩半,分给额领导都不情愿。特别是那位具体操作分房的花月坡主任,自上次被我叫了她花肚皮之后,不光县里的人全知道了,现在连市里的人也知道了,有些跟她搞得很热火的男士。不再叫她花主任,或月坡同志,而是叫她花肚皮主任或肚皮同志,甚至还有人简称她为“皮主任”了。这叫花月坡同志十分地懊恼。这次分房子,花月坡就找到了报复我的机会,那座小别墅实际上就是四间平房,本来也可以全分给我的。结果花主任就只分给了我一半,另一半却分给了杨小建。
杨小建这时候很红,被调进了县城。当了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享受副处级待遇。我直到这时候才明白,杨小建在长青镇贷款给教师发工资、父亲去世仍坚持工作等等全是他精心设计的,为他当官来作秀。临调到县里,光他报的账就达六十余万元,谁能说这里面木有猫腻?暴露了他贪婪的本质。我当初还亲自给于杰萌写稿,表扬杨小建,后来也果真发表在《清河报》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太让我失望的是,也太让我后悔的是。可在面子上,我与杨小建还是能过得去的。更何况杨小建的母亲是个很善良的老大妈,见人和蔼可亲。杨小建的老婆于杰红也不错,自打公公去世后,于杰红就把婆婆接过来了,于杰红就又是买又是烧,又是洗又是浆的,也从不叫苦叫累。他的那位十几岁的小儿子也很懂事,见了额也知道打招呼,叫我大伯,很有礼貌。
当杨小建听说花主任将他与我分在同一个院内居住,就不乐意,他找到花月坡。花月坡因为跟杨小建是同学,也不在乎他,说:“你当公安局长就该在公安局解决房子,县委能给你在**村搞个住处已经是满对得起你了,你还要怎样?单给你盖座小别墅?”杨小建笑道:“哪敢呢,我是说我不想和汪有志同住一个院。”花月坡说:“你怕那个老半吊子呀,你不是和他很好来着吗?当初你们在长青,他在你底下,你小孩姨又在他底下、、、、”还没说完,杨小建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话我咋听着有点别扭呢?谁的小孩姨在他底下?你在我底下不好了吗?”花月坡“卟吃”一声笑了,拍了杨小建一把掌:“你们男人整天就没有往正处寻思过,三句话不离本行,那就是性。我可给你说的是正事,你也不想想,他汪有志一家都在农村,现在他也退了休,他还住这房子干啥?马上住房制度就改革,他不还是得卖?他卖你把它买下来不就得了吗?”
这一说,杨小建才恍然大悟,夸奖她道:“还是我的老同学点子多,花花肠子也多,道道也多,怪不得他们都叫你花肚皮呢!”
花月坡就给他来个穷追猛打。
我和杨小建同住一个院,开始都是非常和气的。特别是一搬家,还被杨小建请到他家吃了一次饭。席间,杨小建说了许多在长青镇工作时我对他的帮助和支持,甚至说了没有我帮助于杰萌写的那篇《杨小建二、三事》,也就没有人知道我的事迹,更没有我杨小建的今天这。听了他这样讲话,我也被感动了,说你做得好,你做得好,小于写得好,我改的不好,今后你若还能用着我帮忙,我还会出力的。”
杨小建就抓住我这句话不放。问:“此话当真?”
我被酒顶得已分不清东西南北,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是。”
杨小建笑了:“那我还真有件事得求呢。”
“尽管说的是。”我喝了一口酒,笑吟吟的,样子非常傻气,又装得非常豪爽。
杨小建说:“这房子我准备封封顶,不知道你可愿意。”
我笑了,说:“我当你说什么事要求我呢,你的房子你封顶,碍我什么事了?这也叫求?你也太客气了。封就是了。”
杨小建一块石头落了地,说:“那好,咱俩干了这一杯。”于是,我们二人便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酒。
三秋的时候,我回家了。这时候,正是农村里大忙的季节,家里要收割豆子,要起红芋。要种小麦,要犁田耙地,枣针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哪还能干得动?我便得帮一把。待收好种好。已快入冬了。我们老两口儿忙完了家里,准备进城好好休息几天,就搭车来到县城。
一来到**村,我却认不出自己的家了。原来。杨小建正在大兴土木,不光接起了二层楼,而且把门也给改了。我进自己的家。要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还要绕过一个垃圾堆。
做邻居,怎么可以这样呢?于是,我就憋着一肚子火,跑到杨小建家去理论。一进门,却找不到杨小建,于杰红客客气气地给我倒茶又递烟,杨大妈见了我象好久不见的亲人一样,对我问长问短,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于杰红问我是不是缺啥,缺啥就从家里拿。我就不好意思说房子的事,我想我只能找杨小建来理论。
晚上,我和枣针作了计议,决定趁他的楼层还未完工的时候,叫他停下来,不然就要去找县委。
当天晚上,杨小建直到下半夜才回来,我没有去打扰他。第二天早晨,我才找上了门。杨小建笑呵呵地与我握手,知道我来找自巳是干什么,想堵住我的嘴。我猛地将手蜷了回来,说:“你凭啥乱盖房子?将我的院门也改了连我的楼顶上也加了一层?”
杨小建笑了,说:“老汪,你咋忘了,不是你让我动工的吗?”
“你那天说是你房子封顶的是,我是同意的,你现在看看,你这是盖楼还是封顶?你封顶封你的就是了,咋么连我房子的顶也封你那边去了的是?”
“别激动,别激动,你看,动工的时候我也想找你商量来着,你不在家,我呢,天天忙着搞稳定,头掉底落的,花主任就帮着给我办了,你说这咋办呢?”杨小建诉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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