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赖老师,从大城市来的,要在学校教一周课,你们要乖乖听话,知道吗?”校长的声调陡然拔高,添了几分威严。
“知道了!”学生的回答震耳欲聋。
赖玄曜笑笑,自我介绍道:“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赖玄曜,可能没有你们的老师专业,不过我会认认真真给大家上课的!希望能成为大家的好朋友!”
没有人回应他。学生们有些警惕的看着赖玄曜,全部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几个死死的盯着赖玄曜身旁的摄影机,扁着嘴不说话。
“行了,我带你去教室看看吧。”校长点点头,一脸满意的表情。
“嗯。”赖玄曜转身刚要走,就听到一个细微的男声冒了出来,“赖老师就是从城里来的那个老师吗?”
所有的人都顿下脚步,朝后看去,说话的男生迅速的成为了焦点,身旁的男生们叽叽喳喳小声嘀咕着,就他一个静静的坐在中间,一脸期待的看着赖玄曜。
不用校长提醒,赖玄曜也瞬间知道了谁是问他的那个人,他笑着回答男生,“嗯,是我哦,怎么了?”
“……我”男生咬着嘴唇,结巴了一会才慢慢说:“我爸爸妈妈也在城里……不过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赖老师你能见到我爸爸妈妈吗?”
赖玄曜还没说话,校长就严厉的开口:“何晓光!城市那么大赖老师怎么会见到你爸爸妈妈,不要再问赖老师这样的问题,你们都一样,知道吗?”
没有人应声,气氛突然沉重了起来。
一直到跟着校长走出校舍赖玄曜都没有再说话,他紧紧的抿着嘴,满脑子都是方才校长呵斥的时候孩子们脸上失望又落寞的表情,尤其是那个,叫做何晓光的。
在看完他将要上课的教室后赖玄曜没忍住,站在国旗前问校长,“这些孩子的家长都在城里打工?”他早就看过新闻,农村夫妇二人进城打工,很多留守儿童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父母。
“不全是,有些孩子是家里太远,夜路又不好走所以住校的,有的是爹妈都进城打工了,留个孩子在这边上学,没办法啊,城里的学校我们的孩子哪里上的起。”
“那个何晓光的父母进城打工了?”赖玄曜问道。
“他们死了。”村长摸出一支旱烟点上,“我们都没告诉他,不过我想着,他应该猜到了,就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赖玄曜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怎么死了?”
村长吐出一口烟圈,沧桑的声音开始叙述起来:“他爹妈算是最早进城的一批了,那个时候他才五岁多,在我们这里连上学的年纪都够不着,他爹妈就来求我,叫我留下这孩子在这里,帮忙照看一下。”
“头几年,他们每年都回来,也呆不了多久,过完年就走,但就是这样就够晓光那孩子兴奋了,把成绩单压的平平的候着他们回来。可是后来,他们过年只是寄东西回来,说是买不上回家的票,回不来。到前年,他们连东西也没寄回来,我觉得奇怪就去打听了,才知道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可能?”赖玄曜不解。
“□□不离十了,隔壁村子有和他们一起出去打工的,我打电话过去问过,他们都说何晓光爹妈住在市郊区山脚下的棚子里,夏天下大雨山上淌山水把那一块都淹了,死了不少人。”
赖玄曜听得揪心,忙反驳道:“那不一定死的就是他们啊,说不定刚好不在呢,再说死人了政府会通知家属的吧。”
村长意味深长的拍拍赖玄曜的肩膀,“哪来那么多说不定呢,身边一起打工的没来,就知道出事了啊。这政府怎么管,外乡人出去打的黑工,连隔着窝棚的都不知道互相真正叫什么名字,政府哪里知道死了谁啊。”
赖玄曜还想再找出理由反驳,但是无数的话就哽在他的喉头,像是一道道鱼刺一样扎着他,让他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听校长这么说,那个叫做何晓光的,变成孤儿了吗?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到了喻一成。这时,学校的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