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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头目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见碧娃零时工要转正,想来破镜重圆?汤录纹琢磨不出小头目的用意,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头目说:“其实我是为你好,学校的造反组织有两派,除了我们还有保皇派,那派几乎都是原来学校的纠察队员,那些人都是支持刘厚薄的,不然他怎么会当上革命委员会的主任。那些人原本就恨你揭发刘厚薄烧黑材料,巴心不得整你龟儿。这次如果不是碧娃说你没有襁坚她,你龟儿恐怕这一次就要遭,所以我劝你离碧娃远点,别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汤录纹说:“狗日的胡癞子,老子总有一天要收拾你龟儿。”小头目说:“要挵他还不容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你去找他,告诉他胡玉兰挨打的事,喊他找几个人来收拾胡癞子,最好把胡癞子搞死!胡癞子被搞死了,他们那一派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引发派性之争,这刘厚薄的主任就坐不稳了,这样一来你又立了一次功劳。”
小头目的话,汤录纹不由警觉了起来,你这不是推瞎子下岩么?
三
就因为胡癞子,原本碧娃是很有可能嫁给他的,这一下完了。那纠察队是刘厚薄掌权时组建的,刘厚薄被打倒,纠察队就解散了,后来纠察队也变成了造反军。汤录纹知道,这胡癞子当过纠察队,知道他如今也是造反派,只不知道他和小头目是分属两个派别。
小头目让汤录纹把胡癞子搞死,搞死了引起派系之争,他汤录纹就成了功臣,这让汤录纹犹豫起来。
汤录纹恨胡癞子,汤录纹和碧娃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可以随心所欲的抚摸,可以随心所欲的扯下裤子欣赏,已经到了这一地步,离嫁人结婚也就一步之遥了,可就这么被胡癞子搅散了,汤录纹如何不恨胡癞子,恨不得杀了他。
可如今的造反派,两派他汤录纹都得罪不起。曾经揭发刘厚薄,曾经博得了学生派的赞扬,可纠察队的人,那些人他汤录纹可得罪不起。纠察队是学校领导组织的,成员大多是党员团员,那些人可比后来学生娃儿组织的造反派,阶级成份纯正的多。小头目要汤录纹搞死胡癞子,这还提醒了汤录纹,汤录纹这才有了警觉,教训胡癞子时,可别暴露了自己。
不整胡癞子一顿,汤录纹又不甘心,整他一顿又怕小土匪把胡癞子搞死求了,师专的两派杀起钢钎搞起武斗来,以后追查责任追查到他汤录纹头上,那可不是耍的,如果不按小头目交代的把胡玉兰挨打的事情告诉小土匪,这恐怕又要得罪小头目,思来想去汤录纹终于想出了应对的办法来。
一条小溪流从小龙坎逶迤至沙坪公园,跌入一条三十米深二十来米宽的峡谷,这一条峡谷人们唤它干河沟。
其实这一条河沟并不干,一年四季都是溪水长流。峡谷宽大,河沟里的水却不深,清澈见底,深处也就淹过小腿肚子而已。
峡谷出口在文苍庙,峡谷东北方是学校,峡谷东南方是公社农村。为防备小土匪搞死了胡癞子以后牵连自己,汤录纹决定亲临现场,为了有人做人证即使胡癞子被小土匪搞死了也与他汤录纹无关,亲临现场时还邀约陈老五一路同行。他汤录纹是民兵副连长,就让陈老五随同他值夜照看庄稼,假装巧遇小土匪一行人,假装巧遇胡癞子遭遇劫难。汤录纹为自己思谋好了退路。
一切照他设计好的进行,当小土匪提着手枪把胡癞子押下文苍庙来时,汤录纹和陈老五刚好走到桥头,小土匪还问了一句:“干啥子的?”汤录纹说:“值夜照看庄稼的?”小土匪用电筒扫了一下说:“是你娃呀?”汤录纹说:“我就是这个生产队的,与胡玉兰算是邻居。”
胡癞子被打的惨,打的妈也娘的鬼叫唤,陈老五还上前打了几下莫合,还伸手去扯胡癞子的鸭儿毛,扯的胡癞子不停的嚷叫说:“留几根嘛,留几根嘛……”
这是汤录纹与人闲吹时透露出来的,说的时候眉飞色舞,隐含着胜利者的炫耀。那意思像是告诉人们:谁敢得罪老子,照样可以找人来教训你。
不料胡癞子则说,是汤录纹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说了几句关键的话。“别把胡癞子挵死了,挵死了二天脱不到手!”胡癞子不知道,其实罪魁就是他汤录纹。
林银木是听陈老五冒皮皮吹牛时,知道胡癞子被二十八中的红卫兵整了一顿,还被扯光了鸭儿毛,路过时去探看胡癞子,没想到胡癞子则说:“如果不是汤矮子,老子就被那些崽儿挵死求了,是汤录纹对那些崽儿说挵死了人要抵命,那些崽儿才放过了他。”
汤录纹也知道挵死了人是要抵命的?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杀死黄鹂媛?他杀黄鹂媛没有理由呀?
自己也从来没有得罪过汤录纹,他也没有理由来陷害自己呀?林银木觉得,不可能是汤录纹事先把报纸划破了来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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