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西域色目人,豪爽而知义,粗旷而知礼。其人微禄而贩糕,路人皆口碑之。城之管令尝有赞词曰:邦国异面之良民也!
今有民,岳阳凌氏,欲买糕。孔武之有也,强人莫敢近。刁其糕之不实,成色之不足也!
邦人诚诚否之,义正其名。
凌氏皆否,不合。一而欺凌十六寡也!
凌氏之暴,十六邦友连横皆不可敌之。倾其糕,毁众之车合一十六乘,伤之数人,凌氏傲立之,无毫发之伤也!
色目人心惧,乃告城之管令。
……
管令者怒斥凌氏曰:此等良善之邦友,何故毁其衣食之物?
凌氏乃曰:此番刁民诈我也!
管令曰:如何诈之?
色目人泣而嚎之:令长,我等何其冤也,其人之强暴,吾等惊惧,恐避之不及,何使诈其人之说?
管令乃颔首曰:众邦友善亲民,路人皆知。吾亦深信之。
管令乃独断曰:此糕者,泰而涨势,千钱十两,合之众一百六十万钱也。凌氏乃付之。此事做罢!
凌氏怒:一百六十万钱如何有之?
色目人乃曰:其人虽暴,理做赔付。然,吾怜其意气用事,收其否极之价,乃百钱十两也,合众一十六万钱也。莫敢多取分毫。
管令欣慰叹曰:汝此弱态,久营必亏!汝此做派,实乃彰显我民风之淳朴也。也罢,吾先垫付与你一十六万钱,凌氏当归还与我,不教欺凌尔等!
管令怒其凌氏凌人:邦友如此之大义,汝此番欺人之恶,教汝牢狱足之七日,自省去也!
凌氏虽暴,莫能过之管令,乃服。
色目人倍感大恩,作揖长谢,后,欣然而去。
路人甲叹之曰:尝以百钱之购,唾其遗也。今观之,何其惠哉!
路人乙叹之曰:漏闻百钱之价,欲购之往常,去者如斯,环而寻之,终不得也!
路人丙叹之曰:尝在福中,百钱足斤,今观其涨势,乃知,错之福也!
长史令学仕言:尘世之美矣,盖因有此等淳朴之良民也!执笔之初,细嚼我天朝万民之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