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律真人已在洞府之内,太安真人与清宁真人一前一后也进了晔云洞。
周子安虽也随着一起进入晔云洞,但却没见着沈元希。
没多久,碧落峰、紫霞峰、朝阳峰、天游峰的四位首座也得了消息。太岳真人和太尘真人脾气爽直,听闻消息亲自到了桃源峰来,其余两位首座却是派了“清”字辈的弟子前来探视。
唯独玉泉峰无人前来,玉泉峰中“清”字辈死绝,太皓真人闭关不出。段景澄只是记名弟子,自然也无人通知他,直到第二日才得了消息。
不过,太岳真人和太尘真人进去后没多久,就和太律真人、太安真人及流月居士三人一同离开了沈元希休养的静室,随后是面色沉凝的清宁真人和看不出神情的清静真人。
太律真人一向严肃,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后,才缓缓道:“都先出去再说。清静,你在此看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于我。”
“是,师叔。”清静真人语气波澜不惊。
清静真人唯一爱徒重伤,但周子安看他神色,心中微微安定一些。
反倒是清宁真人目光有几分复杂地看了师弟一眼,才随太律真人等几位首座离开。周子安也只能跟在师祖太安真人身后离开晔云洞。
周子安刚还以为沈元希伤势不算严重,哪知出了晔云洞,就听见耳边一声重重的冷哼,却是脾气最爆的太岳真人含怒而发。周子安顿时只觉耳朵蜂鸣阵阵,恶心欲吐,脚下一个不稳就要栽倒。
太安真人随手一拂,周子安心头烦闷即去,他才及时站住了,但耳中心口均传来阵阵疼痛。
周子安只听师祖太安真人语含提醒地说:“太岳师兄。”
流月居士淡淡一笑:“贵派弟子性命无忧,太岳道友不必
太过生气。”
太岳真人听到流月居士的声音,才想起尚有客人,强压心中怒火,朝流月居士拱了拱手:“多谢流月居士今次援手,不知居士可看清了那些贼子是何人?”
流月居士心中一笑,想着这次本就是沈元希和邵珩有意为之,至于能不能顺着袭击之人拿到证据,也要看邵珩和他手下人的本事了。
不过,她面上却遗憾地说:“那些人颇为机警,我未曾看出对方什么路数。”
流月居士说这话时,周子安却眼见地发现四位首座面上竟同时出现一丝微微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心底愕然。
“劳烦居士今日出手辛苦,还带累了贵斋几位师侄,我已命人清扫了清幽住处给贵斋一同前来的师侄们,并准备了丹药,这就让清戒带居士前去安置。”太律真人面色微微松开,缓缓说道。
“有劳。”流月居士微微欠身,随清戒真人离开了。
眼见流月居士走远,周子安只觉浑身气氛一冷,下意识咬紧牙关。
太尘真人目光倏然有些悲哀:“流月居士倒是给我们存微面子,元希身上伤痕之一,倒是与清言尸身上的一样。”
清文真人是代替碧落峰太松真人来的,他眼角抽了抽。
清文如此,周子安听到这里,更是险些忍不住牙关咯咯作响。
太安真人先是叹了口气,后说:“未必。”
“未必个屁!”太岳真人毫不客气地骂道:“神霄紫雷剑决,你当我和你一样眼瞎!”
周子安心道:果然如此。而他师祖太安真人毫不动怒,只又叹了口气。
碧落峰派来的是清文道长,他目光复杂,心里自嘲想着:“幸好清阳不在,否则他那暴脾气约莫又要在太律师叔这里吃挂落。”
当年之事,清文等人心底自然愿意相信邵珩。可若邵珩无辜,门中有嫌疑的便是各峰首座。毕竟神霄紫雷剑决,也只有首座有资格查阅。“清”字辈中还没有人去兑换过此决,至于其余与邵珩同辈份的弟子更不用提。
不过清文此时也颇为疑惑,如今各峰首座均在宗门之内,未有过离开。就算悄然离开,也避不过如今执掌护宗大阵的太律真人耳目。
突然,清文真人想到什么,整个人有些僵硬。
而这时太尘真人忍不住说:“元希擅离山门,在外遇袭……怎么会被神霄紫雷剑决所伤?”说到这里,太尘真人扫了太律真人一眼,似在观察自己这位代掌门师兄的神色。
太律真人淡漠地道:“他既然外出,若遇到邵珩那叛宗弟子也不无可能。”
话音未落,朝阳峰清璇真人幽幽抬头,目光在月色下透着些许冷嘲之意。
太岳真人先是一愣,而后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太安真人皱眉阻道:“师兄,且不说邵珩有没有本事重创元希这孩子,当年之事还没有出一个真正结果。”
太安真人抬头望月,幽幽道:“邵珩那弟子虽然叛出宗门,可未必就是他做的。”
说完,太安真人便朝周子安微微一招手,带着周子安驾云直接离开了。
太岳真人和太尘真人见状,也拂袖离去。清文与清璇同样告退。
晔云洞前,便只剩下了太律真人与清宁真人。
“真正结果,呵。”太律真人突然目中闪过一丝厉色,转头对清宁道:“你也好自为之。”
说罢,太律真人整个人化作一道锋芒剑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言未发的清宁真人,静默了片刻,忽然有所感应,抬头看去,只见太白星绽着夺目光华,缀在东面,突然面上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