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和昨天宴会上毒死张步雷的是同一种。”
柳沉疏忽然抬头看了杨无邪一眼——杨无邪对着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和平日里一样儒雅温和的笑。
柳沉疏耸了耸肩——白愁飞要占一个“理”,杨无邪也要占一个“理”。白愁飞因为“被兄弟下毒”而不得不反,苏梦枕因为被兄弟陷害和逼迫而不得不反抗。白愁飞是不是真的那么蠢、把毒药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梦枕有了“理”、师出有名了。
这就够了。
苏梦枕点了点头。
杨无邪和刀南神也不多言,见一切无恙,便很快也退了出去,继续料理善后。
柳沉疏收了针拢进衣袖,随手掸了掸衣摆,拉着希音正也要离开,才刚走了一步却是有微微顿了一下,回过头来低声道:
“小心雷媚。”
白愁飞忽然遣走身边的女人们,当然不可能是要修身养性了,原因一定也和女人有关——最大的可能就是正在追求一个女人。而金风细雨楼里,身居高位的女人就只有一个——“五大煞神”之一的郭东神,雷媚。
雷媚背叛雷损,因为雷损抢走了总堂主的位置、又迫她做了自己的情妇;然而她毕竟姓雷,雷损欠她,六分半堂却不曾与她有过仇怨——她又是不是真的能够忠于苏梦枕?柳沉疏不知道——这个女人,她看不透。
苏梦枕点了点头。
……
无情就是在这日的晚上回来的——柳沉疏那时候已经睡了,但屋里却仍还是灯火通明。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在黑夜中入眠了,但无情一走,她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平日里,只不过是因为……无情的气息和怀抱太过令人心安,才终于能驱走了黑夜带给她的恐惧和战栗。他不在,她便仍是无法在黑夜中安眠。
柳沉疏本来是个极要强的人,若是平时,她可能会仍旧强迫着自己灭灯,哪怕在黑暗中咬着牙也要强迫自己习惯黑夜,但现在不行——她有了她和无情的孩子,她必须让自己好好休息,也让孩子好好休息。
所以她入睡前点了灯——将整间房照得灯火通明。
房门被推开时发出了“吱呀”的一声轻响——柳沉疏素来警觉,但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嗜睡了不少,又或许是因为这气息太过熟悉、太过让她安心,她一时间竟也没有惊醒过来,只是用脸蹭了蹭枕头、随即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然后便立时听到了一道略显清冷、又有似是隐隐透着温柔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我回来了,睡吧。”
——然后她就真的这么安安分分地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刚刚回到京城的无情面上还带着风霜之色,俊美的眉眼间仍带着几分淡淡的疲色,盯着床上的人看了片刻,却终于还是没有自轮椅上起身,只是轻轻地舒了口气,而后又独自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洗去自己满身的风尘仆仆,这才掀开被子上了床。
冬夜的寒意立时就顺着被掀开的被角倒灌而入,睡梦中的柳沉疏似是也被惊了一下,终于迷迷糊糊地半睁了眼,近乎本能地伸手去抱无情。
“不要紧,”无情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而后又拍了拍她的背哄她继续入睡,“睡吧,别着凉了。”
“我不冷,怕你冻着,心疼……”柳沉疏仍是连眼睛都没有彻底睁开,只含含糊糊地小声回答着,咬字都有些不清晰,声音里满是倦意,听起来格外软糯,反倒是像撒娇多过像答话——可说话间却偏又是伸了手臂、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地意味将无情抱住,而后蹭进了他的怀里。
温暖柔软的触感一瞬间自怀里传来,让他熨帖得几乎忍不住想要喟叹一声——无情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住,却是小心地避开她仍然平坦依旧的小腹、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然后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就像是哄着一个小孩子一样耐心地哄着她再次入睡。
柳沉疏很快就在这个熟悉又安心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而绵长起来,无情终于也慢慢停了手上的动作——剑眉星目的凌厉眉眼经验显得渐渐柔和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爷:终于又能有老婆暖被窝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让我闺女管他叫义父了?
苏梦枕:不用你,我闺女她娘——也就是你老婆答应了就行了。
大爷:是吗?【瞥媳妇儿
沉疏:……亲爱的你听我解释!【苏梦枕原来你恨我!
【隔壁片场男神2.0:姑娘倒真有几分像我一个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