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各个地方上的卫指挥使司皆有四名指挥佥事,而萧云将要去的海宁卫,据悉只有他一个是从京城去的,当地还有仍在任期的佥事三名,所以兵部那里也就允他可于三月底前到达任上即可。
萧云和贾迎春刚过完上元节的隔天一早就出发了,以水路为主,旱路为辅,将到湖州之时,贾迎春还是折到王熙凤替她买下的两处庄子上查看情况,顺便还打探一下几个庄头和佃户们的品性为人,毕竟这些人不是贾家或萧家的家人,而且以后他们都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的,她自然不可能很清楚他们的所有事情,故而适当的了解是必要的,只是贾迎春也不敢要求他们个个手脚干净,绝不贪污银两,但总不能够把他们的胃口养得太大不是?
贾迎春在湖州住了两日,先是悄悄地打听两处庄子的情况,发觉收益情况还算可以接受,两个庄头,一家姓胡,一家姓孟,胡庄头看着有些小精明,在主子跟前回话时,眼珠子总是溜啊溜的,孟庄头就有些木讷,但是对农事似乎非常拿手,回起庄稼上的事,句句分明,有条有理。
两个庄头虽说早知道自己看守的庄子是让京城里的人买下的,但那时他们并不知道买家是谁,还是贾迎春来了之后,把地契给他们看过,证明此处已属她名下无误后,他们才知道的,又听说主家将要去海宁作官,一个个就有些喜孜孜的感觉,要知道他们的老东家不过当地的一个土财主,后来去了金陵发达,嫌弃这里的收成不好,所以才想转手的,可没想到新东家更有来头。
贾迎春也不是呆子,她见底下几个人都微露一丝喜色,哪里猜不出他们的想法?便严词警告道:“不要想着我夫君是个当官的,就想拿他的名头作威作福,要叫我知道你们谁敢坏了主子家的名声,我一概会直接将人绑起来送官严办,在我这里断没有护亲不护理的事,所以你们若有什么想头,最好先想清楚了后果再做。”
“夫人说的是,我们怎么敢有那个胡涂念头,只不过海宁那地方,我们都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夫人去到那里总不能少了人伺候,我家丫头今年正好十四岁,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就让她到您身边伺候吧。”说话的是胡庄头的妻子沈氏,她刚一见萧云和贾迎春几人穿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便连贾迎春身边的丫鬟也是看着不比主子差,心里随即想到她身后的大女儿,刚巧她才愁着女儿的亲事,这立马就有好事送上门来了,叫她怎么不会心动?
“嫌弃?”贾迎春微抬高眼眸看向沈氏身后的姑娘,正好看到她偷偷摸摸地拿眼瞅着萧云,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嗤笑一声,她要真把这种人收下,她就真的脑子给门缝夹了!!于是只略顿了一下,便又接着道:“我身边的丫鬟都是从小跟着我的,就算想要添新的丫头,也只会找小一些的回来调,教后再近身使唤,像妳家女儿这般的…年纪太大了,我想不嫌弃都不行。”
“啊?!可是、可是小丫头的手脚哪里能利落呢?我这丫头从小就跟着我们夫妻在田里做事的,最是吃苦耐劳,夫人带着她,不也正好少训练一个丫头嘛?”沈氏的尴尬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厚脸皮地反驳道。
“胡大娘这话说的,我们可是很不爱听了,倒不如说件您不晓得的事,眼前能在二爷和奶奶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我们奶奶问过确定日后要放出去嫁人的,她们可没有哪个心里有什么别的想法,我知道你们也见过几分世面,以为有些事看起来很平常,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别人觉得平常的事,在我们这儿却是不可能发生的,别说我们奶奶不允许,便连二爷自己也是不愿意的,我也记得去年不知何时才听府里的人提过一件旧事,说是曾经有一个丫鬟仗着自己爹娘是夫人的陪嫁,就极不长眼地三番两次想勾引我们二爷,结果呢,二爷一气之下把那丫鬟给卖了出去,如今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了,胡姑娘若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妳大可以趁早和奶奶说一声,左右你们的卖身契都在奶奶手上,哪时候会不会去哪里也不过奶奶一句话的功夫而已。”站在贾迎春身后的绣橘不等贾迎春开口,就冷冷地把沈氏和那个明显很有企图的胡家小姑娘训了一顿。
“夫人怎么可以如此?我听说那些大户人家里,做老爷少爷的,谁身边没有一两个通房姨娘?哪里到了夫人这里就不是这个规矩了?难道您不怕人家笑话您心胸狭隘吗?”胡姑娘猛然抬头,不服气地反驳道。
“还真被妳说中了,我的确不怎么在意,若是夫君本性使然,那我自然只能认了,不过他既志不在此,我又为何要枉做小人?贤慧大度也得看情况,不是什么事都能相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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