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在那些骷髅生前的人会往那边去寻出路,原因是这边已经没路可言了。
轩少虎竭尽全力地搜寻每一个角落,艾文也是细细摸索每一个可疑之处,奈何忙乎了半天,把这地方的每一寸地都查了个八、九遍,却还是没有发现有哪个东西是能够充当暗门的机关。
在这尽头,唯一能给人安慰的就只有两间石室——一间堆满了上百坛的美酒;另一间放了十来箱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那箱子闪闪发光,看来价值也是不菲。
这两间石室,两人查了无数遍,就连那些美酒和所有的珠宝箱,二人也是不信地四处敲敲打打看了个十来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两人的想法一致,均想及时返回去,或许那床下的机关还有出去的希望。
只是,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回到那有骷髅的石室时,先前的那扇石门早已自行合上,并且在那间石室,也像很久以前死在这儿的人一样,二人没有找到机关,留给二人的唯有那点燃了的灯光。
二人不喜欢这有死人骷髅的地方,于是又只得返回另一个绝地。前后都封成了死路,二人清楚地知道下一步只有等死了。
回到那地方,二人便垂头丧气地垂立于满是珠宝的石室,再也不想挪动一下身子。
两人都还这么年轻,就让他们面临等死的恐惧,就任何人来说,无疑不是对心灵的折磨。半响,艾文终于开口:“我们真的会死吗?”
轩少虎想想洞中的骷髅,神情颓废,“这种事都已经发生过了,还会有意外吗?”
一向自信的艾文这会也自信不起来了,她目光忽闪忽闪,沉默了半响,毅然道:“那么,临死之际,让我们先来个不醉不休,如何?人生虽短,但还是要潇洒的走完,总不能让自己留着遗憾离开,对不对?”
在她的所有优点中,放开心胸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总是处于难过不堪的境界,算是最令人佩服的地方。
轩少虎经她怂恿,顿时激情豪迈,“好!不能出去,至少还有酒,还有美女的陪伴,上天待我总算不薄,我又怎能辜负了这番美意?”
于是,二人一齐到存酒的石室取了四坛美酒过来,径直坐到地下,靠着珠宝箱,豪饮起来。
没有人是不爱财的,艾文也爱财,但与之生命相比,财就有如粪土了。况且这些金银财宝面对的是两个正在等死的人,它们的魅力还不足以提起他们的兴趣。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间石室的骷髅生前或许为此而死,但艾文与轩少虎却不会因此而亡。
轩少虎没怎么去品尝酒的美感,仰头一饮,道了声好酒,便干了一坛。
相比之下,艾文对生活的享受要讲究得多了,她拨开坛纸,在鼻下闻了闻,轻轻喝上一口,品了品,无限满足地赞叹,“味道清新,入口滑嫩,酒烈而不涩,稍微带了点甜意,果然是好酒,比起一九*年的波尔多红酒,真是一点不逊色。”
轩少虎丢下手中空坛,又抱起另一坛,“当然是好酒,酒是越放越好喝,年代越久味道就越鲜美。就此酒存放的时间来说,应该不下于七十年。如此稀世之酒,不好好地痛饮一番,岂不对不起我的肠胃,”说吧仰头又饮。
见他又这样,艾文实在看不下去了,“哎——你牛饮啊?”
轩少虎放下酒坛,一抹嘴角的酒,茫然地望着艾文,“什么?”
“哪有像你这般抱头就喝的,至少你应该向我打声招呼,庆祝什么什么的才可以开始喝嘛!”
轩少虎朝她笑笑,“没想到你还有这诸多的规矩啊!失误失误。不过,我是想解了渴再说,一整天都,没进水了,实在是渴得很。”
艾文半嗔半笑道:“这样啊!早说嘛!好!咱干了。”两坛一相碰,抱坛就喝了几口,她向来豪气如云,酒量也佳,不少美酒洒到了衣服上,也懒得去理会,继续和轩少虎你来我往。
她两人以前或许是一碰就爆炸的冤家,以后也可能是见了就水火不容的仇人,但在此时此刻,彼此都放开了心胸,忘却了所有的不快,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美酒,让这一刻的欢乐在脑海中永远停留。
艾文的酒坛渐渐地只剩下了一半,她又自畅饮了几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轩少虎,问你一个问题。”
轩少虎已经有了几许醉意,“尽管问来。”
艾文想了想,幽幽道:“在临死之际,给你一个愿望的话,你最想干什么?”
轩少虎沉吟一阵,不觉悲从心来,“临死之际,给我一个愿望,那我好想回家,好想见爹娘一面,虽然爹已经失踪了三个月,但还是好想回家的时候见到他老人家。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爹爹过得好不好?娘最是疼我,若是知道她儿就这么死了,那她该有多伤心啊!”
越说越是伤心,到了后来,他声音已开始哽咽,虽然还有许多话要说,但他已经接不下去了。
人在脆弱之时,总会先想到家的温暖,想到爹娘温暖的怀抱,只有家才能让人感觉到依靠、感觉到安全,即使那个家已在开始残缺,还是会想到,心灵深处还是会存有依赖感。人从出生到成长,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属于家的那所房子里,因而,家是始点,若要做到完美,也该是终点才对。
轩少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喝酒,烦恼在这时只有用酒来洗礼,也只有用酒来麻醉。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因为有愁,所以要解愁,要用酒来浇愁;因为酒入愁肠后愁更愁,所以才更要继续地喝酒解愁。
艾文没有劝阻,兀自道:“临死之际,给我一个愿望选择的话,我也好想回家哦!家真的好温暖,好温暖……”
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停了停,抑制了一下情绪,“没有Dad、Mami不要紧,Aute、Uncle对我也同样很好。还有张妈,虽是从中国请来的保姆,但从小就受她的教育,还来不及说声感激的话就要离开了……”说不下去仰头又喝了个够。
突然,轩少虎的酒坛掉了下来,碎了,洒得一地的酒,头也沉沉地倒在艾文的肩上。
艾文心下一凉,神情凄然,“轩少虎,你死了吗?你怎么可以比我先死啊?我一个人很害怕耶!”
她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伸手试试他的鼻息,还有气,不禁松了口气,自嘲笑道:“怎么死了和醉了都分不清楚了?好笨哦!不过,单纯留我一个人清醒,我也是害怕得很,还不如也醉了的好。”
她于是猛灌,一个劲的喝进肚子里,也不管喝不喝得死人,只要能醉就行,幸而当这坛酒快完之时,她终于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