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 房间里很安静。
楚厉言推开门的时候,以为季诺像管家说的那样睡着了。
然而,显然不是。
床上的人像鸵鸟一样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点背在外面,一颤一颤的,虽然很幅度很小,但并不像熟睡时自然的呼吸起伏,反而像痛哭后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
楚厉言的心一下子就痛了起来。
“宝宝,不要难过。”
他走过去把人带被子抱到怀里,却无法说出更多安慰的话。
季诺的世界太过单纯。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就是不好的。绝对的黑与白。
他认为他爸爸是好的,所以哪怕他爸爸经常骂他,抢他好不容易讨回来的钱,他也不会真的讨厌他爸爸。
他认为小飞侠里的虎克船长是坏的,所以鳄鱼咬了虎克船长一只手,他也不会感到难过。
然而,世界上大多数人,是在善与恶之间的,他们不是那么好也不是那么坏。
大人们对这一点通或许很容易理解,但年幼的季诺可以分别接受善意和恶意,却无法明白也不能接受既善又恶,时好时坏的人。
他的心中,好与坏之间,不是既可以好也可以坏,而是伪。
他不懂得这个字的含义,年幼的纯真却已经开始本能地对抗带着虚伪面具的人。
比如,楚家的大家长,他的爷爷。
在季诺的眼中,他爷爷表面上温和亲切,像太爷那样对人很好,背地里脾气暴躁,像白雪公主的后母一样阴险恶毒,虐待他最喜欢的人。
他不知道是应该像对待太爷一样喜欢他,还是像对待坏人一样憎恶他……甚至,他不能因为不知如何处理这种关系而忽视他——因为这个带着面具穿着伪装的人是他最喜欢的人的爷爷。
不能忽视,但又不能喜欢,也不能憎恨报复,所以当这个人伤害他最喜欢的人的时候,没办法处理这种复杂感情的季诺感到的是深深的无助,甚至是绝望。
这是一种成长,只是对于年仅五岁半的孩子来说,这种成长过早,而且对于几乎是在众人的溺爱中一点点长大的季诺来说,它过于简单粗暴。
想起前天晚上,季诺看到他身上被他爷爷用凳子砸伤的地方时,边哭边语无伦次地说要和他一起逃跑,陪他一起被打死的话,楚厉言不知道是狠下心让他继续成长,还是,就这样让他停下来不用长大。
他想好好宠爱怀里闷声痛哭的孩子,却不能太宠,又不知道该如何去爱。
……
晚上,季诺是被饿醒的。
又饿又困的人醒过来脾气很不好,但看楚厉言仍然是他哭累了睡过去的时候抱着他的姿势,就难得控制住了一次脾气,扬起脑袋亲了亲楚厉言的脸,红着眼,难受道:“饿了。”
“想吃什么。”楚厉言问他。
“小果子。也想吃点粥,肚肚叫了。”他晚饭前大哭一场,又没吃饭就哭累睡了过去,现在肚子饿得狠了,也就没那么挑食了。
楚厉言就下床给他用温毛巾擦干净手脸,塞给他两颗小果子让他吃着,然后一个人去了厨房。
厨房的炉灶上温着粥和煲好的汤,两个佣人正在边看火候边小声地交谈着,见楚厉言过来,忙问他想吃什么,说吩咐一声,他们马上送过去。
楚厉言说了声不用,拿了季诺平时用的碗勺,盛了一碗粥就走了。
“少爷终于吃东西了。”其中一个看楚厉言走远了说道。
“你懂什么……”另外一个道,“是那位小祖宗终于肯吃东西了……”
“是,肯定是小少爷想吃东西了,少爷才会想起来吃的。”
“呵,小少爷?谁家小少爷?咱们这儿现在可就只有一位姓楚的少爷,不用分大小,至于将来……呵呵,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另外一个嗤笑道。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却并没有搭话,因为本来应该休息的管家这时候突然微笑地出现在了厨房,并善意地将他的同伴请出了楚宅,而他一点也不想像他同伴那样深更半夜被人卷铺盖丢到大街上。
所以,在这些非富即贵的人家里做事,认清形势最关键。
毕竟,在楚家连小祖宗都当得的人会当不起一个下人的一句小少爷?
呵呵……
“是水果粥啊……”季诺看着碗里软软的果肉笑了出来。
“嗯。”楚厉言把他抱到怀里,挑着多点的粥和着一点点果肉喂给他,“先吃点粥,待会儿再吃果肉。”
“好。”季诺乖乖应着,一连吃了两口,不那么饿了,就对楚厉言说,“你也吃一口呗。”
他知道楚厉言一直陪着他,守着到他现在,也没有吃东西。
楚厉言就用喂他的勺子吃了一口。
“再吃一口呗……”季诺看着他吃完又道。
楚厉言就又把要喂他的那勺又吃了。
“我今天饿醒了都没发脾气。”他趁楚厉言又给他舀粥的空隙说道。
“嗯。你乖。长大了。”
季诺笑笑,他也觉得他长大了,脾气变好了:“那你更爱我了吗?”
“爱的。更爱了。”楚厉言替他擦擦嘴角,“最爱了。”
季诺更开心了:“你多说几句好听的呗……这样,说不定,天亮以后我就变得更大更好了……”
楚厉言就边喂他边说着各种各样爱他的话。
但显然,再多的好话也没能让小祖宗真的突然变大脾气变好,反而天亮以后他又小回去了。
因为是被叫醒的,季诺的心...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