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修）

    最近几年工作不好找，我都毕业快一年了才在一个小诊所里谋了份护士的差事，虽然工资不高，但也勉强可以糊口。

    诊所的法人代表是一位姓秦的老中医，在这个小城里颇有名气。据说这位秦老大夫当年也是位不得了的人物。他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凭着自己的努力硬是自学了医术，成了专治痔疮的大夫。那时候他刚刚学有所成，名气不大，也没有多少人来找他治痔疮。为了谋生计，他就背着药箱走街串巷上门服务。经年一过，倒也积下了一份家产，开了这个诊所。

    秦老大夫膝下有一独女，大家都称呼她秦大夫。这位秦大夫比起她爹要更胜一筹，她不治痔疮，是个内科医生。不过在这个小地方，什么毛病她都看，是不是自己的专业这也不管了。好在她医术过硬，周围的人有哪儿不舒服都会去找她。由于秦老大夫年事已高，已经很久不来坐诊了，诊所全权交由秦大夫打理。

    秦大夫虽说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习惯，总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连病人来问诊她也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叫人难以捉摸。

    我到诊所来的第一天，隔壁小超市的售货员花姑娘就悄悄地跟我说：“千万别招惹秦大夫。”我十分纳闷，秦大夫虽然严肃了一些，但也没有那么可怕。花姑娘看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便伸出一只手掌，摊开在我眼前晃悠。五个，在你之前已经走了五个护士了。全是因为受不了秦大夫，不是嫌弃她们事情做得不细致，就是说她们专业技术不过硬，硬是一个脏字都不带地把人家小姑娘给说哭了，上班没两天就主动离职了。

    我把目光从她粗糙的手掌上移开，望着她的眼睛，看起来不像是说谎。五个护士？都离职了？我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前途，怕怕地咽了一口唾沫，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坐诊的秦大夫，怎么都不相信那个五官端正的医生会这么难搞。

    唉，你自求多福吧。花姑娘仿佛有些遗憾地拍拍我的肩，扭着大屁股回超市去了。

    我心惊胆战地坐回自己的位子，觉得可能这份工作干不长了，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花姑娘帮我问问她们超市还缺不缺人手，就是守仓库搬货也好。

    正在放空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回过神来就看见秦大夫皱着眉头冷冷地盯着我。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带这位病人去注射室打针。”秦大夫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顺手递给我一张处方单，然后指指我，跟病人说，“你跟着她去里面。”

    说完抬眉扫了我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我被她看得一哆嗦，赶紧领着病人进去打针。

    配制好针剂，病人已经准备好了。我看着银光闪闪的针头，还有病人白花花的臀部，不知怎么地脑海里一直浮现秦大夫那双冷冷的眼睛，手不住地抖起来。病人许是等久了，觉得有些冷，问我能不能快一点。我深吸一口气，一针扎了进去，开始推药。

    一小管针剂很快就打完了，针头抽出来之后，病人的臀瓣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红点。

    “咝~好痛！”病人一边提裤子，一边表达自己的痛苦。

    我没答话，心想着，你只是痛苦这一时，我却不知道还要遭多久的罪。

    从注射室里出来，秦大夫一眼都没看我，只顾着叮嘱病人：“记得明后天过来，还有两针。”

    等送走了病人，她才转过来死死地看着我：“你叫什么？”

    “王大妞。”闹了半天她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考证了么？”

    “考了。”我小心翼翼地应答着，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开了。这才上班第一天，可不能这么晦气。

    秦大夫淡淡地说道：“以后做事勤快一点，我不想花钱请一个不做事的闲人，如果你做的不好，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是，我一定好好工作。”我赶紧点点头。

    她又继续说着：“你记清楚，工作时间就要守在岗位上，不要到处乱跑。照顾好病人，那些个扎针输液的技术，如果不够好，就自己多练练，我不想听到病人来投诉你。”

    “好的。”

    “嗯，既然知道了，就赶紧去做事。”

    我立马滚回自己的位子，假装整理起来。

    看来花姑娘没有骗我，这里的日子真的不好混。

    跟我说完话，秦大夫就埋头看起了病历，一时间诊所里分外安静。不过这种安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个狐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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