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不管她有多么不想承认,她都很清楚,嘴上说着没有关系可以理解,但是打心眼里,她仍是很在意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她比谁都清楚那些恶意的猜测有多么不靠谱,或者更准确的说,那已经不能算作猜测,而是诬蔑。
她的担心终究不是多余的。甚至于,她还低估了谣言流传的程度,以及谣言本身的杀伤力。即便不是当事人,她都觉得那些话过分刺耳,听得人火冒三丈。更别说如果传到艾老板耳朵里,她又是什么感受。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是预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心理建设做的再怎么好,也不代表当事实发生的时候,就一定能有良好的抗打击能力来抵御外界的攻击。说到底,一切心理建设都只是暗示,临到头了起不起作用,那可不一定。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就是没能劝她放弃开情,趣,用,品,店,的打算呢,就算是多费点口舌,也好过现在要让不相干的人来对她评头论足吧。秦大夫本身并不是一个特别在意别人看法的人,情绪也少有波动。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之前窜起来的火气并没有随着那些人的离开而消散,反倒积聚在胸口憋得她心慌,有气都没出撒。
早跟她说了要慎重考虑,个牛脾气就是听不进去劝,现在好了吧,生意没做成,还惹来一身的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秦大夫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埋怨,总归不是滋味。
还没等她穿过马路去把艾老板拎出来好好说教一番,门口就来人了。是先前把铺面出租给艾老板的房东。
真是,麻烦一个接一个的来,都不带喘气的。
“戚大爷?”秦大夫心里直犯嘀咕,不过她多少也猜到了戚大爷来找她的原因。不用说,肯定和艾老板有关系。
果然不出秦大夫所料,戚大爷神色有些尴尬地进了诊所,顶着秦大夫略显疲惫的目光在桌子前面坐下来,两只粗糙的手微微蜷成一团,贴着桌子边缘,紧靠贴身的汗衫。他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秦家闺女啊,我,我来是有点事情想问你。”
“您问吧。”秦大夫倒是没有推三阻四,点点头示意戚大爷,既然有人来问,那早晚都要解释,她当然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和小艾……挺熟的吧?”戚大爷的语气很是小心翼翼,两只手也下意识地搓了两下,看得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大概也听说了,最近有一些流言,跟小艾有关系。”
秦大夫沉默不语地盯着面前的桌面,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昭示着她对此是知情的。
戚大爷见她没有出声反对,便继续说着,“要我老头子说啊,毕竟是年轻的女娃子,这样还是不大好,说闲话的人多了,白的都会变成黑的。既然你介绍了小艾来租老头子的铺子,那也听老头子一句劝,咱们跟小艾不太熟,有些话不好说,就只能指望你去跟她讲了。虽然老头子也不太能接受,但是我听我家小子说,外面的大城市里,像这样的店铺很常见,一点也不稀奇。新鲜的东西,好是好,可咱们这儿毕竟是个小地方,就怕再好的东西,它也会水土不服啊。”
秦大夫在心里苦笑一下,暗自摇头,如果劝得动,她早就劝了,可是奈何艾老板脾气太倔,压根儿就不听劝,任你苦口婆心,我自岿然不动。她打定了主意要开情,趣,用,品,店,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咳,戚大爷,不瞒您说,其实这些我们都想过。早在开店之前我就跟她说了,不过那会儿也没觉得有多严重,这样吧,回头我再把情况给她分析分析,再劝劝。您也知道,现在刚开业,一时半会儿的大伙儿肯定还不太能接受,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直接关门大吉吧,总得有个适应期。”
戚大爷来的目的秦大夫自然很清楚,一是旁敲侧击来提个醒,二也是担心因为租铺子给艾老板受到影响,现在正是舆论高涨的时候,没准儿哪天连租铺子出去的戚大爷也会被牵连进话题里面。秦大夫心里通透,没有直接点明,但是一面应下来会再和艾老板商量,一面也缓一缓戚大爷那边的压力,不叫他直接把铺子收回去。
“唉,你们知道就好,我老头子也不是要搬弄是非,但有些话还是得说一说,秦家闺女啊,你自己也注意一点,有些不必要的接触,咳咳,就,就还是免了吧。”
艾老板已经被人误会不正经了,跟她走得近的秦大夫又怎么样呢?难道能好到哪儿去?
戚大爷的铺子和秦大夫家诊所的铺面是隔着马路面对面的,打小秦大夫跟着秦老爹天天往诊所里跑,周围的邻居互相都认识,可以说,戚大爷算是看着秦大夫长大的。现在小城里流传的那些谣言,既然跟秦大夫的朋友有关系,那也难免会让她也跟着中枪。念着相识多年的份上,戚大爷这才说了这些话。可是也偏偏就这两句好心的提点,听在秦大夫耳朵里就十分不是滋味了。这无疑是在让秦大夫跟艾老板保持距离。
如果说之前那些人对艾老板的诬蔑是踩了秦大夫的雷点,那现在要她和艾老板保持距离根本就是触及了她的底线,完全无法容忍。完全没容她多想,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要不是知道戚大爷是好心,秦大夫大概当场就会翻脸了。站在戚大爷的角度来讲,秦大夫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邻里,在这件事上自然是要为秦大夫考虑的,至于租了他铺子的艾老板,纯粹就是出租人和租赁人的金钱关系,比不得秦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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