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此时她一定是美若天仙,光彩照人,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忍和心痛,可转念一想,纵使伤透她的心,也不能让她嫁给洛离殇!
艰难的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最终停在了一身正红龙凤喜袍的洛离殇身上,身子微微一弯,彬彬有礼道:“王爷~得罪了!搅了您的喜宴,不过~本官是奉皇上旨意,前来请您去大理寺受审的!”
语气既轻又淡,却有着沉沉的冲击感,寂静的喜堂更是紧张的落针有声,人们个个惊骇的呆愣在那里,受审?受什么审?过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于是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出声,只是用眼神交换着彼此心中所想,最终的答案是皇帝真是杀阎王一个措手不及啊!竟然选在他大婚这日动手,不得不说是一招妙棋啊!
司徒勣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一直沉默的洛离殇抬手阻止了,只得讪讪的憋着火,怒目瞪着卢云言,眼神如刀,刀刀刺中他的要害。
洛离殇,卓然而立,面色平静,不惊亦不慌,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精致绝美的淡笑,漫不经心的将目光从云素染身上移开,凤眸淡淡的转向卢允言,倏然间寒光顿显,那冰冷的目光让卢允言顿感有种冰凌直插入心的锥心冰寒之感。
顺畅的呼吸跟着一滞,那迎面袭来的锋锐眸光,让他不可控制的躲闪开了视线,抬手一摆,身后就涌进了黑压压一片披着森森银甲的将士,他们手中长剑的寒光刺眼的让人心悸,声音中厉色顿显:“王爷~别让下官为难!还请您移驾吧!”
洛离殇笑意不减,冰冷幽深的黑瞳印着那群将士的身影,缓缓逡巡了一遍,立马让他们嚣张的士气减去了大半。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绝美的让人窒息,却是天凝地闭般的窒息,修眉一挑,松开手中的红绸,缓步走向卢允言,鲜红艳丽的喜袍,随着脚步而浮动,仿佛潺潺流动而下的殷红血液,血腥诡异犹如妖艳绝美的罂粟般撼人心弦,却是致命的诱惑。
卢允言见他步步逼进,强忍着不让自己退怯半步,可身体还是诚实的颤抖着,目中闪烁着难掩的惧怕。
那迈着优雅步伐的男子像是伸出血爪的阎罗,势要吞噬他的血肉与灵魂,周围的空气冷凝的仿佛结出了寒霜,冻得他脸色苍白。
云素染在听到那声阻止以后,就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直到绣球那头失去了牵挂,重重的仿佛千斤般砸在了地上,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心中不停的翻搅着一句话“怎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法接受,更不愿相信,就差那最后一步,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可却生生被“及时”出现的卢允言给阻止了!涂着艳红蔻丹的玉手狠狠的搅着手中的红绸,水眸又惊又怒的盯着掉落在地上已染尘的绣球,贝齿在下唇上用力的摩擦着,隐有艳红印在上面,一时分不清是血迹还是胭脂。
洛离殇优雅从容的站定在卢允言三步开外的地方,含笑的薄唇轻轻开启,嗓音低纯轻淡,却足可以在瞬间压垮一个人的意志,“胆子到不小!敢扰本王的婚宴!”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的卢允言。
卢允言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恐惧,逼迫自己看向洛离殇,突然绽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阴阳怪气道:“王爷~下官劝您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哦?那你倒是说说本王因为什么罪名要跟你去大理寺受审呢?”金冠上的南珠溢彩流动,趁的他妖异非常。
卢允言脸色一变,凝重道:“陛下今日未能来参加婚宴,可知为何?就是因为你阎王假借大婚名义,实为趁此机会对陛下谋行鸩毒!如今陛下身中剧毒!王爷您说您该不该和下官去大理寺受审呢?”这话显然是说给喜堂内满堂高官权贵听的。
果然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皇帝中毒了?!而且这毒还是阎王下的?!
于是寂静的喜堂顿时起伏起细微的窃窃私语,这些朝臣们开始揣测着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若是真的那岂不是真要变天了!
可那字字句句中却有些经不起推敲,阎王权势滔天,早已无需忌惮皇帝的威严,又何须多此一举的下毒害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笨想也知道皇帝如果在这时出事,最先受怀疑的一定是阎王,以阎王的诡诈擅谋,又怎会如此这么做呢?这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了。
不过~意图谋害国君等同于谋反大罪,纵使是阎王也不得不束手就擒!因为,如果抗旨不去受审,那就等同于坐实了谋害皇帝的罪名,但若轻易去受审~也会让人怀疑这毒是不是真与阎王有关联,而且这大理寺恐怕是易进难出哇~!
人们的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来回逡巡,心里却是各自谋算着如何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自保甚至是如何从中获取利益。
洛离殇听了此话却是仰面大笑,犹如含苞的牡丹怦然绽放,是那样的绚丽夺目,让人惊艳。
笑声渐渐敛去,一双冷静深沉让人捉摸不透的眸子,似能看穿卢允言所有诡计般的看向他,清冷的开口道:“证据呢?”
卢允言身躯一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眼神在没有闪躲,而是直直的看向洛离殇,平静的轻声道:“沁、毒!王爷觉得这证据可还充分!”说完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一直紧抿的薄唇,浅浅的勾起一抹淡笑,成败全在此一举了!
洛离殇淡然的脸色微微一凝,但也只是一瞬,而后依然云淡风轻般的噙着笑意,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道:“送客!”
此话当然不是对卢允言说的而是对这满堂宾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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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