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但是却没有了那个凤藻宫尚书的名头。
也因为贾元春的兴起,一直沉闷的贾府也才热闹起来。
过了十五,太上皇下了旨意。可怜这宫中女儿,允许他们家中能够建立别墅的,可以迎接入宫的女孩儿出宫一叙亲情。
这是贤能的事情,虽然说起来有些荒唐。毕竟历届帝王都不曾有过,但是却包含人情冷暖。
入宫的女孩儿终究不同于那些嫁与平民百信功勋世家,可以没事回个娘家或者见见自家亲戚。她们一旦进入那深红的宫门,就等于与世隔绝。能够上到嫔妃,可以在椒房允许的日子召唤自家有品节的母亲嫂姊见面。没有的,就是一生的沉寂。哪怕是到死,可能都需要许久才能让家人知晓。更有甚的,葬身如何都不曾被知晓。
因为要建立省亲别墅,贾母在分家如此长久后找到了贾赦。毕竟,以贾政的财力除非倾尽贾母的嫁妆私财,否则只能简陋而行或者干脆不做。
贾赦本身就是一个混不吝的,贾母的话他是一点都没听清楚。只是安澜对此很有兴趣,逼得他不得不下了条件。只是立了字据,说明以三家园子为基础建立省亲别墅可以。但是其中园林建造好后,只有贤德妃驾临的楼宇才算是省亲别墅。同时这个折子,必须是贾政拟好,贾赦递上去。也就说,贾赦根本不相信贾政在这方面的人品。
贾母为此气个够呛,倒说到底还有大部分的地方是宁国府的。为了让贾赦掏钱,她也只能如此。
贾赦安澜都不是缺钱的,更重要的是安澜有七绣坊做依靠,不管是运输还是采买都足够快捷。因为要请大师做山水布局,贾赦的意思是到时候看布局。谁家地里的活儿谁家掏钱,整体的休整分成两份,贾政占大的。但是考虑到贾政的财力,贾赦可以借钱给他。
听说这些,贾母考虑着是压根不还钱的想法。贾赦也没想过让他们还钱。只是以贾政现在的宅邸作为抵押而已。他算盘打得精妙,那女人说有热闹看倒不如看的热闹。横竖,建好后不还钱就是他的。他可不认为死了贾珠后的贾政那一家子,有能力还上这些巨款。别忘了,娘娘那里的黄门也是需要孝敬的。
曾经在宫中做过女官的贾母如何想不到这些,当年的史家也是侯门府邸。可就是如此,为了让她在里面能够有一个好的前程,也是每次黄门上门,毕恭毕敬不说也是好茶好物的伺候。就如同贾母的母亲,当年狠心送她进宫做女吏的前史老太君同她说的:
这世界都是皇家的,所有人都是皇家的奴才。可这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但不管如何,这小鬼总是比那老鬼难磨。
贾元春刚刚荣升,她自己一是觉得苦尽甘来,二是觉得不负祖母重托。可得了她的手谕去贾家宣召邀请贾母和王夫人入宫的黄门,还是一进门就顺手得了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个小巧的水晶鼻烟壶作为玩物。
这一日安澜坐在炕上看着手中的江湖信报,此中热闹非凡。不过最首当其冲的,就是慈航静斋和明教之间的纠葛。显然,慈航静斋的手已经进入西夏并且进入明教的范围内。而本来就对慈航静斋十分不耐烦的明教,如何会让她们自由行走?
不过也也只能怪西夏的风俗,那里的女子多数都是恪守他们当地风俗礼教的。
出门见客,都是将自己完全遮掩在笼纱之中。男人在外面挣钱回家,就是为了将自家的女人妆点精美。女人的容颜,在十四岁之后就只有母亲姐妹和未来的丈夫以及婆婆能够看到。小女孩儿更是六岁之后,就需要避开家中兄弟。慈航静斋先是在那里宣传佛教受阻后,就跟那里的本土波斯教纠扯起来。
明教和波斯教虽然都是外来进入中原,并且走的路线不一样。但是安澜却知道,他们本身是一体的。只是古早的时候欧洲宗教发展,渐渐形成了现在的明教和波斯教两种进入中原大地的传承方式。而明教,更是早早就将原本的教义忘得差不多了。但这不等于明教不明白什么叫做唇亡齿寒的道理。
波斯教在西夏地区立足已经有几百年了,当地的风俗自成一体都是源自于波斯教的大部分内容。那圆顶的寺庙更是在当地比邻皆是,男人们特定的日子都会去做祭祀不说,婚丧嫁娶更是有着根深蒂固的东西在里面。让慈航静斋在哪里如此闹腾,表面看起来只是慈航静斋宣传佛法的道统之争。算起来应该是佛教和波斯教的问题。但是往深想,何尝不是当朝皇室的想法呢?
大雍三百年从未歇了收复西夏土地的想法。更不用说,眼下西夏接壤北蛮,南临川蜀,西接吐蕃东衔大雍,属于兵家必争之地。
明教离开中原,在西域地区立足百多年可以说也是当地不小的力量。他们如何会允许一个很好的桥梁被侵吞?
己酉年的春天多风少雨,虽说不上干旱但也不能说是风和日丽。只是对于京城的贵人来说,不过是下面的丫鬟婆子都打扫打扫罢了。
春去夏至,不知怎的竟然在五月不到就热的让人发昏。很多京外田间地头上的,更是受不得热的病上不少。哪怕是庄子上的雇工有主人家的帮助,也是死了不少。安澜拿着双面竹纹飞天的扇子,一边散热一边挑嘴的吃着早早弄好的冰花酥酪。上面洒着一层烘烤过出香的芝麻、花生碎,淋着一层丰厚的蜂蜜很是可口。
“太太您还是少吃一些的好,这东西寒凉的很!”张云溪看着自家师傅第三碗下肚,很是有些焦虑。眼下天气只是阳光普照,到底夜间还会有些淅淅沥沥的小雨。
“你小媳妇的注意这些,我又不需要!”张云溪含过木勺,看着打扮的水灵灵的张云溪。那一身用雪蚕丝织出来,染了朱砂红的衣裙,金丝绣花很是精致。此时贾琏已经在内阁行走,他这个探花郎走的可比那状元郎稳妥的多。很多人认为,是托了他那些妻子外家的能力。却也不看看,他的舅舅可是刚刚上任的首辅。
“那也不能多吃啊!”修炼云裳的张云溪,无法理解两个功法都在身上的感觉。实际上,如果张云溪和林卿都进入内坊安心修炼,也是双功法的。但她们还有所谓的俗世要过,安澜也就没有安排。
安澜不搭理她,又吃了一口拿着一边的江湖消息继续看。扫了两行,她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我怎么记得你说今儿要回娘家的?”
“这不是没到时间嘛?我跟母亲说过了,等着午膳前再过去。横竖离得不远。”家里就在京城,这对于一向备受家中chong爱的张云溪而言,没有更好的事情了。她想了想,从袖管中抽出手帕擦擦鼻翼:“说起来,师傅……我舅舅过一阵子要过来。”
“你舅舅?”安澜一时间弄不明白,张云溪是记在嫡母名下的。她的舅舅……
“幽州伊楼。我生母的兄长!”
“哦哦……”安澜明白,点点头:“有什么事情吗?”
“可能是……水道的事情。”
“幽州在上,原本跟青州一样都是大雍的地盘。眼下水道封锁,也是为了百姓安康。开水道,可不仅仅是家族小事。”安澜放下册子,用木勺戳着冰沙想了想:“他怕是想要借七绣坊的水道吧!”
“是有此意,只是我在信中说了这事情我无法做主。舅舅想着一方面给表哥找一个世妇,另一方面就是谈谈这方面的事情。”
安澜垂眉转动着勺子,想了想:“你回头让你父亲给上皇上一个折子,询问这件事情。若是上皇有把握,那么现在的皇帝也会有把握。若是上皇没有把握,七绣坊的码头一开,就等于在大辽都城旁边,打开了一条进入大雍腹地的门户。而且……不许一兵一卒攻打就有的门户。”
听到这个,张云溪才意识到事情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点点头表示会同家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