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给知府千金的姑娘买荷包买帕子,说出去笑掉人的大牙啊!”
秦昭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笑的嘛,有几家的闺秀什么都不干光做针线啊!明摆着都是别人给做的,干嘛不让绣娘们赚这份钱?死要面子不到外面买,非要自己家的丫鬟绣,生怕被人说女工不好,我就纳闷了,谁规定姑娘家的小东西非要自己做了?”
琉璃苦笑:“大姑娘,这话在家里说说就是了,到外面可别这么说了。”
秦昭嗯了一声,看看镜子里自己脑袋两边的垂挂髻,不禁抱怨道:“怎么又梳成这样啊?前阵子看到文妹妹,她比我小三个月呢,头发也没梳成这小孩子的样子啊!”
琥珀面无表情地看看秦昭头上的那两小团头发,呲牙道:“姑娘,您觉得您的头发能梳成双鬟么?或者您准备十二岁就带义髻?”
秦昭顿时泪了:“为什么我长得一点都不像阿娘啊!我不是被捡来的吧?”
琉璃忍不住吐槽道:“我觉得您长得很像夫人,主要的问题是看起来像八岁!”
秦昭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毛绒绒的,个子瘦瘦小小的,垂在脸颊两侧的两挂头发也十分的细小,想起来前阵子父亲同事们家里的女孩子过来作客,比她小的女孩子都比她高一截,顿时十分丧气:“再这么下去,阿明都要比我高了。”
秦昭收拾好自己,就跑去找父亲,结果到了父亲的院子一看,父亲秦节居然不在,弟弟也不在,问了父亲身边的大丫鬟紫鸢,才知道他去前衙加班了。
秦昭想到弟弟还在父亲身边,怕他给父亲捣乱,便叫上琥珀,准备去前衙看看,顺便把弟弟接回来。
琥珀有点不赞同:“大姑娘,前衙是老爷办公的地方,您这么过去怕是不合适。”
秦昭笑道:“平时肯定是不合适的,可今天是休沐日啊,连弟弟都过去了,我过去看看有什么,再说我又不是没去过。”秦节确实带着秦昭到前衙去过。秦节觉得自己妻子不在了,平日里女儿闷在家里也就罢了,总不能谁都不认识吧?别的不说,她上个街荷包里的银子被偷了,好歹能立刻把正在巡查的捕头叫来忙帮不是?其实说穿了就是秦昭还小,所以秦节不太限制她就是了。
琥珀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见秦昭坚持要过去,便跟着她朝前头走去。
走到前衙后宅之间小门处,琥珀跟守门的打了声招呼,陪着秦昭走向秦节办公的地方。
过了细长的夹道,秦昭来到了前衙,一眼便看到院子里有几个穿着皂衣的公人,正在院子里围成一团不知道在说什么,有人发现秦昭过来,停下说话,几个人都扭头过来,便有一个中年公人带头笑着打招呼:“大姑娘好!”
秦昭认得这是衙门里头办差的刘捕头,也回了个礼:“刘叔好!”
刘捕头咳了一声:“不敢当……”
秦昭差点被他的回话给逗的笑出来,忍不住问道:“今天不是休沐日么?刘叔怎么跑来当差了?”
刘捕头苦着脸道:“周通判上个月回乡奔丧了,新任通判走到半路上晕船晕的厉害,又拐回去了,据说已经求了吏部,给他另派了个不用坐船走的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派来新的通判。如今衙门里攒了一堆的案子,秦大人看不下去了,说再这样下去要乱套了,就把这个月的案卷都调来审。消息不知道怎么着传出去了,结果一大帮子知道通判请假不能审案,所以一直忍着没告状的百姓一股脑全都过来告状了!这些人哪里知道什么休沐日啊……直接就跑来敲闻登鼓,简直岂有此理。”
秦昭囧囧有神,虽然她不太懂官面上的事儿,也知道因为晕船什么的换工作这实在太搞笑了,不过这个问题轮不到她吐槽,她能吐槽的只有眼前的东西,小姑娘指着大门道:“刘叔,这个也叫闻登鼓?我以为只有阙门外头的那个鼓才能叫闻登鼓啊!”
刘捕头咳嗽了一声:“这不听着气派么!别说咱们这儿,下头的县衙捕快都管自己的鼓叫闻登鼓呢。”
秦昭装模作样地说:“逾越!”
刘捕头哭笑不得:“哎呦大姑娘,您别逗我了,我还管西门外头的屯兵校尉叫将军呢!这不就是好个面子么?行了,我不耽误您的正事儿了,知府大人在西厢房查案卷,小郎君在东厢房看书呢,您去忙吧。”
秦昭心说,我哪有什么正事儿,你嫌弃我耽误你的时间才是真的吧?怪不得爹爹说刘捕头最滑头,一点都没错!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老老实实地跟刘捕头道别,一溜烟地跑去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