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处理硕王府的肮脏事,也没及得上召见济南来的知情者。这巴勒奔一行,便是已到河北了。
又因,这些日子来,代理政事的乃和亲王,是故,弘昼此时便也无法尽数脱了开去。只能充当乾隆的左右手了。
乾隆这头忙了,便没顾上去处理永琪这些人,这便又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雅娴让人将永璟从阿哥所挪到了坤宁宫偏殿,她自是有子万事足,各种补品不要钱一般上,还亲手来做。生怕这一路的颠簸让永璟身体留下后遗症。
永璂不知怎的,竟抛开了书本,开始苦修骑射。
五格格这段日子更是安静,她终于认真学起琴来,如今听她奏琴,却再不复当日那杀人之音了。
坤宁宫一处是越发祥和,延禧宫却冷冷清清,就差凄凄惨惨了。
若说令妃头几年还咬牙切齿哀叹自己的‘伺寝’实则是抄书,那么现在,她宁愿日夜抄书,只求‘伺寝’。这宫里是最会捧高踩低的地方,她出身并不高贵,又不得宠了。就连奴才都开始懈怠了。
令妃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兼之曾‘得宠’时,着实得罪了很多人,如今光是别人眼中的讥讽,便能将她刺的体无完肤。
这一日,她便只留了心腹喜鹊在侧,长吁短叹道:“如今,可怎生是好?皇上都不来了。”
这话,想说的不止她一个。喜鹊这些日子已开始在后悔当年眼错,竟攀了令妃这个没用的。她的大仇若要寄托在令妃身上,这一生,当真不知是否还能报了。
喜鹊心思是最机灵不过的,在令妃还看不到的时候,她便已经为自己找好了下一个合适的主子。此时见令妃问询,她便不动声色,抬出那人来:“娘娘,这阖宫,皇上还去哪儿?不过是坤宁宫,这也是碍于礼法罢了。说句不当说的,这阖宫的女人,姿色都已……”
她隐了下半句,却让令妃自己寻思。
果然,令妃脸色变了又变,十分难看。良久叹息一声:“本宫老了。”
她的手,又不自觉的抚上小腹:“若是有个孩子……”
“娘娘,”喜鹊故意做出一副宽慰她的模样,“五阿哥虽不是您的孩子,却也对您事孝。”
这话,却是让令妃眉头皱的更紧:“本宫是错看了,他原是个不中用的,只看他如今不得皇上重用,却丝毫不紧张,平日里还嘻嘻哈哈,同只鸟儿混在一处。若是靠他,本宫,唉!始终得有个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是记名在本宫下头呢。”
“那还不容易,”喜鹊心中窃喜,“娘娘贵为一宫之主,这延禧宫凡有宫女子所出的孩子。自然是要记在娘娘的名下的。宫女子,可是不能自己抚养孩子的。”
令妃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喜鹊,你可是有主意了?”
喜鹊上前一步,低声:“娘娘可曾注意过那漱芳斋中名为紫薇的宫女?”
“紫薇?”令妃皱了眉,“那个女子,乃是汉女,且野心太大。每每一听到皇上之事,便一副激动莫名的狐媚样子。”
喜鹊点头:“可娘娘,这汉女却是娘娘给的包衣身份,野心大,却不是拿捏不住。”
令妃微一思索,竟觉得此计大好!十分可行!
“包衣籍乃是本宫给的,若是她将来要反水。哼!”令妃笑了,“且,这次皇上带她去南巡,可见,圣心所指。只是,她看着体弱,却不像是个能生儿子的。”
“调养便是了,”喜鹊道,“总之不过请太医开些药,让她一举得男。”
令妃眼睛一亮:“去母留子,大妙!”
她却没看到,喜鹊眼中的讥笑。
“不过,要讨紫薇来,本宫须得和小燕子说一声,”令妃复又皱眉,“以免她疯疯癫癫,坏了本宫大事。另则,也是该提点提点永琪了,这西藏土司来朝的大事,他怎能只在一旁看热闹?须得让尔康多多教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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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是迷迷瞪瞪地送令妃出门的。
她其实完全不懂令妃刚刚到底和她说了些啥。
什么叫做‘紫薇对皇上的心意’‘本宫欲要成全’。她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地想:‘哦,是永琪把真假格格的事情告诉了令妃,令妃没生气,还要帮忙。她真是个仙子!不过……’
小燕子脑袋一紧:“天哪!我的脑袋还保得住吗?不行!我得去找永琪!”
她立刻转身便跑,一头撞在了紫薇身上,幸而她还记得令妃的话,她立刻抓住紫薇:“紫薇,你的好运来了!你快收拾打扮一下去延禧宫见你爹吧!”
紫薇脑袋‘嗡’的一声,便是傻了般:“小燕子……你说什么?”
小燕子急着去保自己的脑袋,哪里有功夫和她说话,正好看到金锁,便喊了来:“金锁!快给你家小姐收拾打扮好!”
金锁不明所以,却还是来了:“小姐!”
小燕子趁机运起轻功去了。
紫薇泪雨涟涟看向金锁:“金锁,我……小燕子说,我待会儿便要见到我爹了!”
金锁也十分惊喜:“真的吗?小姐!小燕子该不会是骗你的吧!”
“金锁,”紫薇道,“令妃……”
她正说间,突见一太监进来。
那太监张望了一眼,便问:“哪位是紫薇姑娘?”
紫薇鼓足勇气:“奴婢便是紫薇,请问公公是?”
“咱家是奉令妃娘娘之命,请紫薇姑娘到延禧宫说话儿呢。”那公公笑了一笑。
紫薇和金锁两个脸上便都涌出惊喜来,她为了最后验证一下,便又问:“皇上今日可会去延禧宫?”
那太监掩藏住眼中的鄙夷,只道:“咱家不知,不过令妃娘娘已命人备下膳食,去请皇上来延禧宫了。”
“小姐!”金锁忍不住叫出了声,“您的苦日子总算是倒头了。”
“是啊,是啊!”紫薇也忍不住了,“这一定是我娘在天之灵庇佑!”
那太监心头越发鄙夷:‘谁知道万岁爷今儿会不会留宿延禧宫呢,便做出这副动静来。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过,他脸上可是一分都没漏出,毕竟,这女子长的还算有几分姿色,万一日后得宠了呢?
做人么,便是要懂得给自己留一线退路的。
他打了个千儿:“紫薇姑娘,可是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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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
令妃坐在上首。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起紫薇来。
不得不承认,下头跪着的那个女子,年轻,漂亮,又如水一般娇柔。声音婉转动听,怎么看,怎么动人。
她不得不承认,纵是自己年轻时,也比不过她来。
不,不光是她自己,和阖宫,除了一个皇后,哪里还能找得出比这紫薇更美的女子?说到皇后,令妃又忍不住咬牙切齿:‘明明她比我大十岁,为何看上去,比我还年轻漂亮……’
“娘娘,”喜鹊提醒已经明显走神了的令妃,“紫薇姑娘已跪了多时了。”
“瞧本宫这毛病,”令妃笑了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紫薇跟前,扶起了她,“本宫啊,这一见到美人儿便痴了,喜鹊,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人儿的丫头呢?”
喜鹊上前凑趣:“托娘娘的福,奴婢今儿总算见着什么是美人了。”
紫薇听得羞涩不已,忙低了头去。
令妃见她低头时那风情更是美不甚收,不由咬了牙。却在看到她平坦的小腹时,又缓和了笑:“紫薇是吧?你今年也18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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