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箫剑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喜鹊笑了。
箫剑击掌而笑:“果然还是你懂我!我如今却有想法了。这想法,还得喜鹊姑娘帮忙。”
众人慌忙追问。
箫剑方笑道:“其实原也简单,只需要有令妃娘娘出面便可了。”
“令妃娘娘不是已经被皇阿玛责罚抄经书去了?”永琪大叫,“她怎么可能会让太后放心?”
“我家主子曾是宠妃,”喜鹊道,“太后看中的便是我家主子这一点。任何能够给皇后娘娘添堵的事情,太后娘娘都会做的。更何况,如今,钮钴禄家的两个格格都挂在我家主子名下。”
“如今,你们懂了我当初为何一定要令妃娘娘身边的心腹人一起参与这件大事中了吧?”箫剑笑了。
“箫剑,你果然很厉害!”蒙丹竖起了大拇指,“箫剑,大恩不言谢,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蒙丹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箫剑抱了抱拳:“客气。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浮一大白!”永琪忙抱拳插话道。
箫剑笑了还一笑:“其实,与其感谢我,还不如感谢你们自己。是你们的故事太美丽,太震撼,才让我……”
喜鹊看着这群人互相吹捧,互相恭维,忍不住笑了:‘这真是绝佳的组合不是吗?一个傻乎乎地维族人,一个白痴般的皇孙,一个心怀鬼胎的反清复明‘义士’,哦,还有她这个两面三刀的丫鬟……大家都怀着不同的目的,做着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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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所。
福康安坐在永璟的对前,手中握着一杯茶。
永璟坐在案几后面,看着案几上的四个雪缎娃娃。
它们十分小巧,通体裹着雪缎,背上贴着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张,从左至右:太后、皇上、五阿哥、令妃……
过了许久。他道:“你要什么?”
“我做事,是需要报酬的。”福康安手中的茶杯已然变得不再温热了。
“你的报酬,是需要你自己去取。”永璟道,“我不会帮你,但亦不会阻拦你。”
“这与我,便是最好的报酬了。”福康安笑了。
永璟看着他。
“我会去做事。”福康安道,“只是,你这娃娃是要拿掉几个?”
“一个也不拿掉。”永璟说罢,便扬了声,“小安子!”
门外应了声,然后便‘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太监低头走了进来。
“他是小安子,当年皇玛法的贴身太监苏公公的徒弟。苏公公将他留给了皇额娘,皇额娘却在我终于要进入上书房行走时,将他给了我。”永璟似乎是在对福康安解释小安子的来历。
可福康安知道,这不仅仅是单纯的介绍来历。
“将令妃抄的经书拿一本来。”永璟道。
那太监应了声,便退下了。
顷刻,那太监便回来,从怀中掏出一些纸张,那纸张上,墨痕尚未风干。
福康安大惊。
永璟只拿起来,将巫蛊娃娃背后的白纸尽数撕碎。
又翻开令妃抄写的佛经,看了会儿。他提笔,小安子忙上前伺候他笔墨。
他挥毫,于是那纸上便落出有些娟秀的字迹来。
福康安依稀记得,方才看到的令妃,似乎便是这样的字迹。
“我有一个哈哈珠子,叫善保,”永璟道,“他摹写别人的字迹本领比我更甚。不过,这样的小把戏,只做到这里,便也够了。”
福康安心头暗自寻思,以后万不能将自己的功课随意让善保看到。
永璟当场便将那四个巫蛊娃娃身上的字迹换掉。
于是,从左至右。这四个娃娃便分别成了:太后、皇上、皇后同五阿哥的名字。
那小安子等墨迹干了,方一一将字条贴在娃娃身上。
福康安心头不禁感叹起皇后这边的势力来。
他为十三阿哥做事,却是瞒着家里的。而现在……
他计划一出宫便立刻回家里告诉傅恒。
从龙之功可以不要,却不能站错了队。皇后这系日后必成大气。富察家,是该重新思考自己的站位了。拥护十一阿哥看起来是很不错,如今,却是要适可而止了……
福康安看着小安子公公毫不避讳地将那四个巫蛊娃娃藏好,匆匆离去时,心头便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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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见到小燕子,谁最失望,除了五阿哥永琪,便数这太后了。
不过,她失望的原因,却只有极少的一点是因为永琪竟为了这女人忤逆她。毕竟到了她现在的位置,再让她相信什么亲情,那自然是天方夜谭。
她是曾经对永琪投入了不少心血,可早在回宫见到永琪那不成样子的行为后,她便早已打消了念头,改而关注起年龄尚小的十一阿哥永瑆来。
永瑆的亲娘是内务府的汉军包衣金氏,母家身份低微,又没有满人的血统,原不是什么好的人选。可这好一点的,要么是夭折了,要么便是废了,要说年龄和各方面都适合的,也不是没有。但那些都是雅娴所出的。太后自然是不甘心。
算来算去,身份什么都恰好的,只有一个五阿哥永琪。是故,太后虽然理智上已然放弃了他,改为扶植永瑆,心里头却还是割舍不下的。
这见到小燕子后,太后便彻底死了心,她从无像那时般清楚明白:永琪是彻底废了!
“桂嬷嬷,”她靠着床头,“永琪是废了,永瑆……唉,永瑆虽样样都不如永琪来的妥当,却只能算勉强了。”
“娘娘,要不要像当年那样……”桂嬷嬷做了个手势,“解决了金氏?!”
太后摇了摇头:“自从永琪废掉后,哀家一直在思考,他到底是为何废了的。思来想去,最后竟觉得,没有亲母在旁,这孩子竟是要养好也难。”
她叹息:“当年哀家只觉得令妃人还算聪明,却忘了,只要是女人都会有自己的心思,有自己的小算盘,又怎么会真的好好教导别人的儿子呢?只可惜,令妃的肚皮却是不争气的,这么多年,竟是毫无动静。”
太后叹息,这也是阖宫上下一致对令妃的评价。
不过,令妃对此倒是只能沉默,她连给自己拼命找生子秘方都不用去做。毕竟,她乃一个黄花大闺女。若这样也能生的出孩子来,只怕,最先要掉脑袋的便是她了吧。
只是,这等的苦楚她却不能与任何人道。不仅不能道,她还必须不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其实真的很受宠,当年的日夜伺寝并不是她跪着抄经书,让皇上一个人躺床上大睡。
毕竟,曾辉煌过,也比那从未得到过来的好。
“娘娘说的甚是,”桂嬷嬷感叹,“娘娘永远是最英明的。”
“哀家听说那敖佳·傅敦却是无长辈的。”太后笑了。
“是个没福的。”桂嬷嬷道。
世人多以老少同堂,子孙成群为福。敖佳·傅敦自幼丧父丧母,后又丧妻,这在世人眼中,自然便是毫无福气的象征。
“他若是有父母在堂,哀家便会将六格格许给他,”太后也叹息了声,“可怜他却是个无福气的,最终只能便宜那个丫头了。”
“恩特和睦大人却仿佛是有些不愿的。”桂嬷嬷道。
“他是个没远见的,”太后嗤笑一声,“宜兴比这丫头,哀家是要定了。这世人都道敖佳·傅敦这样的是无福之人,可若是换了哀家,却觉得这样是再好不过了。不用在婆婆跟前去立规矩,后院空荡,又无什么妻妾之争。虽有个嫡子,却年纪尚小,仍可□□。就算□□不好,那小孩三灾五病却是正常无比的事。宜兴比这也是合了哀家的眼缘,不然这等子好事岂能轮得到她?”
“娘娘看的上的,自是极好的。”桂嬷嬷道,“只是敖佳·傅敦大人那头……”
“哀家去五台山这几年,回来便发现,这京城中,竟无多少可用之人。”太后叹息,“可惜我钮钴禄家这一代却真未出过什么才俊。不若,哀家又为何会看中这个敖佳·傅敦?”
“哀家是真的累了,其实,活到了哀家这个年龄,真没什么可以争的。只是哀家不甘心,只每每想到钮钴禄家竟后继无人,哀家便觉得对不起祖宗。”
“哀家一想到,钮钴禄家后继无人的凄凉,一想到到了底下,见到了孝敬皇后,被她嘲笑的场景。便不甘心。乌拉那拉家的这一代除了几个少年将军,出了一个牢牢霸住了哀家皇儿心思的女人。哀家不甘心。为何,样样都被孝敬皇后压了过去?!”
太后突然坐了起来:“对,哀家不甘心!桂嬷嬷,哀家不甘心!”
“娘娘,”桂嬷嬷也实则无奈,她皱着眉头,正要安慰时,突然灵机一动,“娘娘,香妃的事情,香妃突然魔怔的事情,或许能做些文章!”
太后眼睛一亮:“是了,险些被只鸟给彻底扰乱了。”
她抚掌笑道:“这后宫中的嫔妃出了事,不正是皇后该负责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