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不要再说了!哀家心意已决!”太后提脚便要走,“桂嬷嬷,立刻让人给哀家准备马车!哀家立刻要出宫!”
乾隆闭上了眼:罢了!
“吴书来,通知九门提督敖佳·傅敦清道,叫御林军随驾。朕要同皇太后出宫。”
“还有本宫!”雅娴道,“这场大戏,少了本宫怎么行?”
“皇额娘我也要去!”五格格立刻道。
岂料永璟看了一眼便道:“五姐你和十二哥都留下来,立刻封锁这宝月楼,不要走漏一丝消息。几位萨满法师,和五哥叫白里派人严加看管,一同送到五哥府上去。”
“嗻!”外头突然想起一个声音来。
顷刻,便出现几个人影,封锁了蒙丹等人的穴位,又用绳子牢牢的缚了。
此时,箫剑方出了一身大汗,明白先前的刺杀有多冒险。
乾隆同雅娴慢慢离开了这里。
永璟忽然勾起一个笑容来:“白里,这里的奴才,不要留活口。哦--”
他看向了蒙丹:“香妃娘娘病了许久,今日,该暴毙了。”
“嗻。”
蒙丹眼神剧变,见那男子起身,缓缓走向含香,手骨捏的爆响,还有什么不明白:“不!含香!”
含香转头,见一男子眼露凶光朝自己走来,哪里还顾得装傻?
她立刻往后跑:“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不要!”
“白里!”永璟呵斥道。
那男子便站住了。
“香妃娘娘,”永璟笑了,“您的疯病好了?”
含香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行动。
“若是您的疯病好了,便随我一起走,若是没好,”永璟笑的十分童真,“今日便暴毙吧。”
“我好了!”含香立刻跳了起来,“我什么都很好,我一点都不疯!”
“哦,那床单?”永璟此言一出,箫剑立刻明白,原来这里头的一切,他竟是都知道的。
不过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竟是,竟是都知道的?!
天哪,这样的孩子还是人吗?他简直是妖孽!
若下一任的皇帝是这孩子……
“没有床单!”香妃大喊。
“我知道没有床单,”永璟笑了,他随意指了指蒙丹,“你好好想想,他和你,只能活一个。想清楚了,告诉我答案。”
----
五阿哥府。
这府里一片萧条与落寞。下人稀稀散散,毫无规矩。太后正想骂人,却见赛娅穿着旧衣服,挺着肚子,极为不方便的过来行礼。
“你这侧福晋是如何当得?”她道,“你会不会治家?”
赛娅抬起头,脸色苍白一笑:“太后娘娘恕罪。赛娅只是一个侧福晋,又不得五阿哥的宠爱。娘家……”
她流下泪来:“都是赛娅的错。”
她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
身旁的丫鬟帮她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奴婢翠娥,罪该万死,五阿哥日日不归家,已经好几个月没拿俸禄过来了。侧福晋将自己的首饰都变卖了,却仍欠了下人一个月的工钱。”
她一面说,一面拼命磕头。直磕的鲜血直流。
赛娅流泪不已:“都是赛娅的错,都是赛娅的错。”
她一面说,也一面磕头,却突然捂着肚子吸气:“疼!”
太后见她如此,慌忙叫人去喊太医。
众人七手八脚将赛娅抬了下去。太后方道:“哀家当时便不该心软让她做什么侧福晋,治家不严,又不会讨爷们欢心,简直……”
“皇额娘,赛娅好赖也是西藏的公主,”雅娴忍不住了,“您当年随口一句话,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一个公主从正福晋贬为了侧福晋。如今她怀了身孕,永琪日日不归家,没有钱给下人工钱,她还要典当自己的陪嫁。您却仍责怪她。皇额娘,扪心自问,若您是她。您该如何?”
“哀家不用你来指责哀家!”太后愤言,“哀家当年……”
“您当年不过是一个败者,”雅娴笑道,“哦,皇额娘您其实是最成功的女人,这世上,能从通房格格做到太后的女人,着实不多。”
“皇帝!”太后道,“你便要任由这贱人如此欺负你的生母?”
“皇额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赛娅并未做错……”乾隆试图缓解。
“她抓不住永琪的心,便是错!”太后吼道。
“您当年抓住皇阿玛的心了吗?”雅娴针锋相对,“赛娅何错之有?皇额娘,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哀家……”太后道,“都是孝敬皇后,若不是她,哀家早已……”
“你自己不也没抓住男人的心吗?”雅娴愤言,“于是,同样的事,发生在您的身上便是理所应当,且人人负您,可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便是活该?为何您总是如此?赛娅她不过是个可怜之人。她也曾是家中娇女,入宫……哦,不,入京也非她甘愿,为何……”
她言到此处,乾隆恍然惊悟:雅娴哪里是在为赛娅一个人鸣不平?她分明也是在为自己……
他心头一软,上前拥住了她:“娴儿,别哭了。”
“皇上这话好笑,臣妾哪里在哭?”她蓦然惊醒,笑道。
只那笑容中,却透露出沉重的悲来。
原来她还是放不下,这一世毕竟背负了上一世的不甘与无奈。这一刻的了悟却让她从心底透出了沉重的郁气:如何能逃开?如何才能彻底放下?如何才能不再被这些所影响?
永璟说人有三世,若这两世便注定如此,那么可不可以奢望她的第三世。不再如此劳累?不再同这些人有所牵连?
这一刻,她无比期盼那所谓的第三世……
乾隆无意中看到了她此时的神色,心头便是一阵惊惶,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一生,他都无法再拉回她了……
“皇后好尖的口齿!”太后怒极反笑,“殊不知,待会儿,待那法师到了,巫蛊找出,皇后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
事实证明,无论皇后是否还能笑出。
太后却是笑不出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太后吃惊地看着那片空白之地,“法师,您是指错了地方吧?”
“都掘地三尺了,还有什么地方能藏的?”永璟发出一声嗤笑。
“这不可能!”箫剑自己也急了。
“皇上!”吴书来却匆匆跑来,“奴才的徒弟福海刚刚告诉奴才,他仿佛看到令妃娘娘在延禧宫中埋下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