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的这只红毛鸭子是阿林保看过的最像鸡的……哦,不,是最好看的鸭子!”
为了强调这‘红毛鸭子’的好看程度,他还特意点了几下头。
五格格笑开了一半的脸瞬间凝滞了,好一会儿,她僵硬地指着她辛辛苦苦绣了好几日的鸳鸯戏水肚兜,口齿不清地问阿林保:“你……你说这是红毛鸭子?!”
阿林保有些紧张:“难道不是吗?我看下面有水啊……哦,姑爸爸,我知道了!您绣的是在浮水的红毛鸡对吧!我就说这鸭子怎么长的那么像鸡呢……”
五
钮钴禄·善保走进福康安的后院时,便看到了福康安坐在那里,傻笑着摩挲着手中一只奇怪的东西,额,那玩意巴掌大小,乍一看还蛮像只香囊的。
他近前一看,那肯定不少香囊,因那形状之扭曲,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就连图案也别出心裁。
“咳咳,”他咳了几声,“我看你手中这玩意倒是挺别致的,很少有人在香囊上绣狗尾巴草。”
福康安一脸正色道:“这不是狗尾巴草,这是牡丹。”
!!!
钮钴禄·善保眼睛瞪的无比的大:“牡丹?!你见过哪家的牡丹长的……长的这么含蓄?”
额……他果然是文明人。
其实,这狗尾巴草也长的很含蓄……
“再没有看到这只香囊之前,我也没见过如此内敛的牡丹……”福康安笑了,“但是,送香囊的人,坚持,这是皇后亲手栽种的那株姚黄的真实写照……”
好像听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皇后娘娘养了只狗尾巴草当牡丹花?!额,不对,这是一株奇葩的牡丹花……
钮钴禄·善保放任自己的思绪如脱缰野马,在牡丹=狗尾巴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然后他看到……好大的一个针脚。都漏出花瓣来了--
“你刚刚说,这玩意是一只香囊?!”他震惊了。
“我在边关征战时,便随身带着,确实是一只香囊。”福康安道。
然后,他看到了钮钴禄·善保越来越怜悯的眼神:“兄弟,你辛苦了!”
福康安看懂了他的眼神:“我是贴身放着的,放外头,脏了怎么办?”
“可是我一想到,它随时会漏出花瓣,就觉得,你贴身放并没有比挂外头舒服到哪儿去……”钮钴禄·善保如是说。
一想到福康安骑在战马上,气势汹汹地冲入敌营,单挑众人后,一个精彩至极的回马枪灭了敌国大将,转身,空中落几片花瓣的样子……
额,莫名觉得,福康安真的好辛苦……
不过,对于边关其他的将士而言,算是福利吧……多好的八卦素材!
六
五格格出嫁的那一日,十里红妆。
前一抬的嫁妆已然放进了公主府,后一抬的嫁妆才刚刚抬出神武门来……
按规矩,福康安应该在府里等着,可是他等了半天,竟是忍不住,等不得,竟自己戴了大红花,骑马去一路相迎……
他本身便生的极好。被这喜庆的红色一衬,便更显得如珠如玉。
沿街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交头论足。更有那适龄的女子,捂了脸,偷偷看他,只看的自己都面红耳赤起来。
户部年轻的同僚便同钮钴禄·善保一起,骑着马一路跟着,终于见到了公主的喜轿。福康安那个重色轻友的便立刻离开了他们跟前,骑着马一路跟在那轿子边上,慢慢折回去。
一起来的里头有一个见了这一幕,便笑了笑道:“说实话,我有时候想不通福康安这小子。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偏要去求个公主。娶个公主听上去是挺不错的。但娶了公主就不能纳妾,不能出仕,还得给公主磕头行礼问安……你们说,他到底图什么?”
几个人说说笑笑。唯独善保却沉默了……
他记得,那一日福康安手中紧握着那只粗糙的香囊,笑的十分灿烂。
他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了一个女人,做驸马,却不做朝臣,放弃了那么辛苦努力才得来的一切。你不后悔吗?”
而他却道:“那你呢?为了做朝臣,却不做驸马。你不后悔吗?”
后悔吗?
钮钴禄·善保问过自己。
答案是否定的。
他同福康安之所以是好友,只因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都太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然后,无论前面有多少诱惑,都矢志不渝坚定目标,只为了最想要的那一切……
“和珅!你发什么呆!”有人拉他。
“啊?”钮钴禄·善保回过神来。
“啊什么啊!公主和福康安都进去拜堂了!你还不下马?”那人道。
于是,他浑浑噩噩下了马,跟进了那喜堂中……
那样刺目的红色,那样喧闹的人群……
“……好!夫妻对拜!”司仪拔高了嗓子,大吼道。
然后,他便看到,那两个穿着鲜艳红色的人分开相对二站。在身旁喜娘的帮助下,同时鞠了一躬--
画面仿佛静止。他浅笑,于是便看到了那一年的自己,走进了坤宁宫中。战战兢兢地磕头请安。抬头,便撞见了一双清澈黑亮的眸子。
那眸子的主人笑的那样灿烂。她对他说:“喂,你就是善保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睡神木子的地雷。么么哒……
PS:文中出现的下降不是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