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包了一层。夏日炎热,她本身又极怕闷热,他怕包厚了她会难受。
苏浅看着他贴心的动作,心一柔再柔,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你别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她故作发嗲,柔声道。
月魄和刚回来的凌华在暗处听见她的声音,都恶寒了一下。齐齐想着她这是在相劝太子殿下还是在恶心太子殿下?
上官陌身子狠狠的抽了抽。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会什么?”上官陌冷冷的道,不看她一眼。
苏浅扯着他天蚕丝锦的衣袍,恶意的在他的衣袍上攥出许多细细的褶皱。“我不会再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不会再不穿鞋子跑出去,不会再给别人机会对我好,不会……”她语声细细,生怕更惹恼了上官陌。
“原来你还有那么多的不会!我倒是小瞧你了!昨夜刚说了不会,没想到今天早上又听到,苏浅,你有多少不会?要不要一起说完?省的我以后没耐心听,也记不住你那么多的不会!”上官陌似乎怒极,反而声音出奇的冷淡。
苏浅心里咯噔一下,抓着他衣袂的手紧了紧,指节被攥出青白来。
“没有了。”她的声音忽的暗哑的发紧,似干涸的枯井一般。“我的所有不会不过是因为你而生。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她忽的黯沉下去,声音细小的几不可闻。
上官陌手猛的握紧。半晌发不出丝毫声音。指节被握的咔咔响。
她是苏浅。站在万众瞩目的王权之上,睥睨天下,她何曾为谁如此低声下气说过不会。
苏浅双眼呆愣的注视着自己的双脚,忽然恨不得想要砍去,恨它的不听使唤,恨它的弱不禁风。她心里何其明白,上官陌从头至尾不看她一眼,不是因为怒她让楚渊给她治伤,而是因为他看一眼都会比她疼千倍万倍。他痛,她也痛。
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一起涌上心头。他给她令天下女人艳羡的宠爱,也用这宠爱将她的身心牢牢困住。似乎在一起的每一日都满溢甜蜜幸福。但每一日也都会争吵。日复一日。她忽然觉得很疲累。这样的纠缠令她每日如置冰山火海,忽而灼热焚心,忽而冰冷透顶。身体似已透支一般虚弱。
暗处的凌华和月魄看着屋里两个人一个站着发呆,一个坐着发呆,似都哑巴了一般,气氛冷的如置冰窟。两人都暗暗着急。屋中那两人天天都会争吵,两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但似乎这一次尤为严重,触及了底线一般。
她握着他衣襟的手忽然松了开去,头埋的很低。半晌,她低低的道:“上官陌,这样爱我很累吧?每天都会有争吵,每天面对对方时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或者伤了对方,每天心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得喘不过气来,汲汲营营,筹谋算计,到最后即使能够相守,会心安理得幸福快乐吗?”
上官陌猛的一顿。心痛到无以复加。“所以呢?”他似乎很费力才挤出三个字。
苏浅头埋的更低,嘴唇咬出丝丝血丝来,犹不觉得疼。“所以,我们不如早结束的好。”她似下了很大的决心,猛的抬起了头。
上官陌挺立的身躯似乎颤了颤,眸中一点一点,碎出丝丝伤色来。他猛的转过身来看着苏浅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的身躯,凤眸眯成一条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成全你。”他盯着她死死看了一眼,忽然转身往外走去。
苏浅手指掐入手心,攥出丝丝血痕来。头低下去,再不能抬起,任由上官陌从她眼前离开,消失。
“公主,你快去追啊!陌太子真的走了!”凌华呆不住了,蹦出来急急的喊了一声。
他日日看着苏浅和上官陌相处,比谁都明白两人的感情。
“是啊,公主,你不能就这么让太子殿下走!你知道没有你他不知会做出何种疯狂的事!”月魄也急急的道。两人都隐不住了。
苏浅猛的一惊,似恍然醒悟一般,身子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到了门口,忽的顿住,扶着门框又停了下来。
“公主!”凌华着急的喊了一声。如此节骨眼上,两人若是真的闹僵,伤的可不止是两人的感情,还有数十万人的性命。只怕到时两人埋在乾州城四周的人马会被楚渊一锅给端了。
苏浅“哦”了一声,转身回到屋里,在床前找到她的鞋子,顾不得脚上的纱布,穿上鞋子,足尖一点,如一抹轻烟般追了出去。
循着他身上遗留的特有气息,她一直追出轩王府,却在门口失了他身上的气息,再辨不清他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