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草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白薇闭眼,仰头,站在霍普金斯医院的门前草坪上深深呼吸,享受阳光烘干后清爽而温暖的空气,冬天的巴尔的摩潮湿阴冷,显得今日的阳光如此珍贵,以至于她久久不愿离开。
停留太久,过往的路人纷纷报以异样的眼光。
“小姐,小姐,打扰一下。”终于有看不过去的人过来问她,开口竟然就是:“小姐,你是心脏病人吗?是来检查还是做手术?”
这样冒昧的问话即便在美国也是很失礼的。白薇睁开眼睛,看见眼前问她话的男人一手纸笔,肩膀上挎着笨重的老式胶卷相机,她很快明白过来,笑了:“您是记者吗?”
她的皮肤晶莹剔透,有着东方人特有的细腻瓷白,在阳光下仿佛天使一般会发光。
男人看得愣住了。
半晌才反应到自己的失礼,满脸涨得通红,略显笨拙地腾出手来打招呼:“呃……是的,您好。您怎么知道我是太阳报的记者盖奇?”
白薇不由得又笑了。这人可真有意思,她可不知道他是太阳报的记者,也不知道他叫盖奇。
东方姑娘的笑容温柔婉约,那是完全不同于美国女人的另一种美丽,盖奇被她的笑容惑得再次怔住。
巴尔的摩的白人和黑人几乎各占一半,唯独黄种人少之又少,当这个骨骼纤细、长相清秀的东方姑娘一出现在霍普金斯医院门口时,盖奇几乎立即就注意到了。
以美国人的审美观来看,眼前这个东方姑娘动人归动人,但却像脆弱得一捏就碎的瓷娃娃。于是盖奇断定她一定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类的病症。如果她是来做霍普金斯闻名世界的b-t分流术就更棒了!1929年的冬天,一战已经结束11年,美国的医学发展完全赶上欧洲的脚步,其中b-t分流这个针对心脏问题的手术方式,为美国奠定世界领先的医学地位起了很大贡献。
因此,一个东方人抛弃医术的历史和名声更大的欧洲,千里迢迢来到美国的霍普金斯医院,不用多猜,她一定有很多动人的传奇故事!
要知道他已经在这家医院徘徊多日无果。现在他需要故事,需要新闻,需要出彩的稿件来养家糊口!
仿佛看穿他渴望的眼神,这位脆弱的东方美人含笑道:“那么,您觉得我像是来做心脏手术的吗?”
“您是吗?”盖奇的双眼闪闪发亮。
如他所愿,美人竟然点了点头:“是的,我当然是的。”
盖奇心里一阵激动。
美人又笑了:“我确实是来做手术的——给需要帮助的病人做心脏外科手术,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对吗?”
盖奇一怔,眼睁睁看着美人朝自己狡黠一笑,转身离开。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故意用一个冗长的语法结构混淆他,居然就是为了捉弄一下他吗?
不过……等一等!这个来自东方的娇小女人要在全美第一的霍普金斯医院担任心脏外科医生?
这也是个不错的新闻啊!
“小姐,小姐!等一等,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白薇远远听见,毛毛躁躁的太阳报记者在医院门口大呼小叫,因此立即被门卫拖了出去,她几乎能想象这个毛躁的年轻记者会怎样懊恼沮丧地离开,他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和巴尔的摩冬日的难得晴天一样,她今天的心情也非常好,将自己的资料交给人事部的小姐后,白薇带着好奇四处打量着这家医院。
这才是1929年,而这个世界的历史似乎和白薇曾经学过的那些大相径庭。她所踏足的这所霍普金斯医院,和它未来的气派壮观相比,如今还尚显简陋,它和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一样,建院尚不足三十年,和它的国家一样年轻稚嫩,谁能想到它日后会成为全美最好、乃至世界最好的医院?
当年如果有合适的心脏,白薇本来可能来这里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那样幸运,她最终也没有能够等到。
命运弄人,白薇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地回到这段不像历史的“过去”,以另一个身份、另一种目的来到这所日后蜚声国际的著名医院。
沉浸在回忆与感慨中,白薇不知道自己漫步到了哪里,只是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凄厉得几乎破音的哭声,一下子把她拉回现实。
“我不做!我不做!不行,太窄了,会出事的!”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手术室里传来,她哭得很厉害:“罗杰斯,你疯了吗?”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没有亮灯,显然并没有手术正在进行。
“嘘,听话好吗杰奎琳,很快就完成了,只要你专心一点,乖宝贝。”男人温柔地诱哄着,嗓音低沉性/感,竟是异常的有磁性。
联想起后世对于某些不良医生的报道,白薇不负责任地猜测,难道这两个人正在空无一人的手术室里做着人类繁衍必须的活/塞运动?虽说美国风气开放,但现在才1929年,而这里可是约翰·霍普金斯!
男人的诱哄安慰显然见了效,女人虽然还在抽噎,但哭声已经基本止住,只是一个劲地嘟囔:“罗杰斯,你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会死?
s/m?
不可能吧,1929年的美国对性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
白薇赧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偏了方向。
如果她想偏,那么里头的两个人在做的事情,一定是真正、非常的危险。
所以……要不要叩门?
就在白薇在门前犹豫的刹那,手术室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前,微微低下头,睁大眼睛,吃惊地瞪着门口伫立的陌生东方女人,在他背后还有一个哭花了妆的小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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