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不屡屡骚扰边境,在云南多个地方造成小股战乱。当年不屑一顾的弹丸小国,如今却越来越兵强马壮。缅甸多丛林,气温湿热,作战艰难,若真爆发战争,这一仗必定艰难,若是在对方势力未达到巅峰前将其打压,那么,对于大清来说,一开始,胜算就握在自己手中。现在缅甸还不时有内战,并且不断向北发展,连续清除亲大清的各方力量,若是真的让他们国家彻底统一,那么大清的西南一隅,永无宁日。
胤禩手指敲了敲桌面,忽然瞄见了压在奏折下面的胤禛的脉案,眼眸半眯,心中一个念头闪过,或许还可以有效利用一下这场战争。西南作战的主帅人选,胤禩心中早有定论,事不宜迟,他立即让高无庸通知重臣到军机处讨论,西南地区与缅甸的状况被详细摆在了沙盘上,傅恒等人也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主战派站了绝对的上峰,毕竟,缅甸的日益强大以及在边境的作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大清西南地区的安全。在敌人未成气候时将其彻底打压,胜算远远大于敌人完全成长之后的状况。只是刘统勋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多年的战争也造成了国库的过份消耗,虽与缅甸迟早有一战,可这庞大的军费将会成为国家沉重的负担。
胤禩不是没有考虑过刘统勋说的这种情况,只是因为有胤禛在,他完全没有担心这种问题,天下再没有比他更能刮钱的人。上一世,说到敛财,小九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小九是借着身份名正言顺的赚钱,而胤禛,是不折不扣的刮钱能手,户部被他管得死死的,用各种理由来填充国库。就连康熙末年那样艰难的情况下,他也能保证西北粮草和军费的充盈,十四大将军王的荣誉上真要算上胤禛的一份功劳。这一世,比当年的情况好太多,胤禩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解决了军费问题,胤禩和傅恒等人都相信,在朝堂上没有人会反对。
胤禩借着与皇后讨论国事为由顺利踏入了永寿宫。
“真的是要开战?”胤禛翻看着邸报,事情比想象的要遭。云南本来就多少数民族,最难管理,也最容易发生战乱,云贵大军驻守此处一直都是严防死守。缅甸不断在边境骚扰,还鼓动云南边境的不少土司反清,虽然并未成功,但是也造成了骚乱,这种动摇大清政权统治的做法绝对不能姑息。如今缅甸并未到达鼎盛就已经如此嚣张了,若是等到他们的国力达到顶峰,那么……胤禛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现在大臣们是什么态度?”胤禛问道,胤禩便把傅恒等人的意见说了,也将刘统勋的担忧提了出来,胤禛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只要是钱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回疆一战花费了大量的银子,如今要战缅甸必须要军费做保障。而且这一次,我想让喀达喇库挂帅。”胤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喀达喇库?”胤禛想了想,说:“此前他一直在西南带兵,虽然这次回疆之战被临时抽调,可他对云贵川地区的熟悉程度在少壮派将领中依然属于最高的。明山曾是四川总督,那里必定还有他的人留守,若是开战,四川必然要作为云南的后盾,喀达喇库又曾征战金川,若是涉及到调兵之类的,他在的话要方便的多。傅恒他们也同意了?他们不会觉得你在存心抬举乌喇那拉家吧?”
胤禩点点头,“这是军机处讨论之后的决定,抛开私人感情来说,喀达喇库如今的能力是非常合适的。其实就算抬举乌喇那拉家又怎样?八旗大族的若是真有人可以用,我也不介意抬举。这次我也准备让福灵安、海兰察一起跟去,最早本来我是打算让福隆安也去的,可是想着纯妃不能再等,和嘉必须要提早完婚,也不能和嘉一完婚就让她夫婿上战场的,省得纯妃走得不安心。福康安要管禁军,不能离开,他要立功以后多的是机会。”
胤禛对于胤禩的安排完全没意见,反正福灵安、海兰察不在指婚照旧,回来完婚就可以了。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军费,胤禛其实也不太担心,乾隆二十多年来,官员们早就不比当年了,腰包鼓起来的不是一个两个。攒银子充国库最好的办法就是抄家,只是这也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办法,现在不好直接用。胤禛想了想说:“军费的事儿先探探朝堂大臣们的底再说,只要让我知道一个大概,就有办法让他们把钱吐出来。开战的事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在朝堂讨论?”
“明日。只是你准备怎么探底?我的手里有现成的东西,这些官员大概的状况都有,弘历手下的这帮人,贪污受贿的不再少数。”胤禩接手朝堂之后,早就让人查清了官员们的身家。满洲八旗富裕的不再少数,可是要让他们吐钱出来,那比要他们的命还痛苦。
“御花园的花开了,我现在身子也稳了,不如办一个赏花宴吧?”胤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呃?赏花宴?”胤禩不明白胤禛什么时候对这些宴会有兴趣了,“既是赏花宴,人比花美也是赏心悦目的,选秀要到了,我会要求命妇们都把自家闺女好好打扮一番带进来看看,命妇们也是,无须按照品级,盛装出席就好。就算是没有适龄女儿参加选秀的,也可以来为儿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媳妇。”
“你是要利用这些女人的攀比之心……”胤禩顿时明白了胤禛的意思,胤禛点点头:“官场混的男人警惕心强,会掩藏自己的财富,可是后院的女人却少有这种觉悟,特别是那种虚荣心强,想用子女前程来换荣华富贵的妇人更是不顾一切,她们会力争让自己的女儿在宴会上力压群芳,除了才艺那就是一身的行头。而为儿子来相看,多半会为了证明自家的实力带上不少好东西,见面礼什么的总是要给的。看吧,有多少珍奇异宝会出现,这些若是都能捐出来换成银子,怕是军费很快就够了吧。”
“当然,若是像富察家阿颜觉罗家那种本来就不愿扯进这趟浑水的肯定不会留下把柄,不过,也没关系,我要对付的本来就是那些高调招摇攀龙附凤之辈,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少,毕竟,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都到了要娶福晋的时候,就连侧福晋也都还有空位需要填补,那也是要上玉牒的,你说,会有多少人为了这些位子使出浑身解数?”胤禛站了起来,准备走一走。奴才们早就被清了场,胤禩自然是接手了搀扶的活儿,扶着胤禛在屋内走动。
“女人佩戴的东西往往会反映男人的身家,若是有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了,那么也意味着来源有问题,彻查下去抄家什么的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哈哈!”胤禩根据胤禛的说法顿时展开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年的时候你怎么不用这招?省得收集证据,还要埋自己人去揭发。”胤禩觉得从女人入手这招省时省力,比他们在朝堂上相互算计千方百计设陷进让对方中招好用的多。胤禛白了他一眼说:“当年我是小看了女人的作用。再说了,当初的风声紧,那些人也必定不敢嚣张。可如今不一样,弘历那小子最喜欢的就是奢华铺张,从来不管什么越制还是不越制,下面的官员也跟着学,这招只能在这些人没有防备之心的时候用。”
“那倒也是,就算明日我在朝堂先提了打仗的事儿,你再宣布赏花宴的事儿也很少会有人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毕竟选秀之前的赏花宴宫中是有先例的。嗯,我很期待!”胤禩看着胤禛,二人相视而笑。
大晚上的一众官员背后发凉,无人知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