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方面不改色。“回来就好,”随即转向让娜,眉头一竖,“准备抱到什么时候?!快点带安德鲁进来!真不像样!”
让娜讪讪松开兰格,挽着孩子父亲的胳膊进屋。
让兰格意外的是早该离家上班的岳父也在,奥维尔先生上下打量兰格,确定万无一失后欣慰地连连点头。
这个无妄之灾牵连亲友们跟着寝食难安。
“妈妈也在。”让娜小声说。
妈妈?
兰格回过味来,“我母亲也在这里?”
“我把她接来了,希望你不介意。”让娜不安地嘟囔。
怀孕改变了性格飒爽的让娜,令她不时感到七上八下。
“谢谢你,亲爱的。”兰格温柔的说。
让娜满足地吸口气,安德鲁总能轻而易举地消除她的不安。
安德鲁的母亲躺在后院阴凉的花架下打瞌睡,他们静静看了一会儿,没有打扰。
他们在后院出入口的椅子上坐下。
“不是我的主意,是里格,”让娜拾起话题,在兰格的注视下微微红了脸。“你被带走以后我不知道怎么办好,等我回过神来里格已经与我面对面了,是他建议我说服我父母把你的母亲接来一起住。那些讨厌的媒体企图从凯特这里挖到耸人听闻的消息,里格说我们应该保护凯特,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让娜握住兰格的手,“现在想来,我好像忘了跟他道谢了。”
“里格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对他来说你的道谢不值一提。”兰格开玩笑的说。
让娜羞恼地拍他的胳膊。
兰格接住让娜的手掌,“下次见到他,我们一起道谢,还有威克多和莱纳托。”
“他们做了什么?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应该去接你……”
“嘘,慢点,一个个来。”兰格打断了让娜的滔滔不绝。
“好吧。”让娜从善如流。
“莱纳托和威克多合伙出钱为我请了一位据说非常有名的律师。”
让娜懊恼地说:“爸爸原本都请好律师了。”要不是威克多让邓肯跟他们打招呼,让娜的父亲不会轻易妥协。
兰格摸摸她的脸,有些歉疚,“我们往后的日子可能要过得紧巴点了。”
“怎么了?”让娜连忙问。
“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以我目前的收入,一下全部还上后挺困难。”
兰格虽然还有火神队队医的兼职,但世界杯期间各国魁地奇俱乐部一般都选择歇业调整,队医暂时无用武之地,不开工自然不会白发钱。
让娜松了口气,“没关系,只要不是三餐不继,紧巴点没事。”
让娜盘算着生完孩子以后立刻上岗分担一家之主的压力,她早已决定将来的工作方向。
“威克多和莱纳托反复告诉我不急着还钱,但我们不能因为关系不错故意拖欠。”实际上他的俩基友根本没提还钱,言下之意帮朋友摆脱眼下的困境是应该的,如果兰格真的假装忘记,俩基友也不会放在心上。
让娜点头。
“我会再找份兼职。”兰格说。
让娜听他说了一会话,对他只字不提那件凶杀案感到不解,“案子怎么样了?你被保释出来了,爱沙尼亚的警察部队是不是决定撤销对你的指控?”
兰格一怔,爱沙尼亚魔法部副部长那双始终带笑的眼眸在眼前浮现,他离开时,对方说了一句话——
【兰格先生,您没想过再次竞选魔法部长吗?】
四、
史米格里.利兹*官找到海姆达尔的时候,后者正压在不起眼的角落默背小纸条。利兹站在海姆达尔背后听他叽里咕噜半天魔药公式,见他专心致志,对环境变化一无所觉,利兹意识到希望对方主动感觉自己的存在很不现实,于是果断出声。
“斯图鲁松。”
海姆达尔一惊,大脑空白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所处何地又所为何事,他赶忙收好纸条,强作镇定地转身。
“到!”
海姆达尔这一声突如其来、中气十足,把不远处路过此地的某位同事吓了一跳。
利兹淡定地看他一眼,说:“准备好了就走。”
海姆达尔感觉没啥好准备的,点头道,“好的。”
利兹瞪着他。
海姆达尔坦然回视。
“快换衣服去!”利兹实在深沉不下去了。
海姆达尔低头一瞧,还穿着校服呢,干笑着一溜烟奔向更衣室。
半小时后,二人坐进起始车站设在布鲁日,终点站设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便民马车——此行第五站就是爱沙尼亚的纳尔瓦。
他们虽然穿着国际威森加摩的巫师袍,但依然谨慎地在巫师袍外加了一件斗篷。他们特意忽略了国际威森加摩的制式斗篷,选用了自己的衣服。
二人假装普通游客,利兹装模作样地翻看爱沙尼亚和俄罗斯的活动旅游地图,海姆达尔在车站附近的小贩手里买了一枚巧克力变形章,并把它佩戴在胸口。
海姆达尔事前并不了解利兹*官的用意,他以为*官打算直接前往爱沙尼亚魔法部一探究竟,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今天清晨,意大利魔法部的分会主席利用出席高布石欧洲杯竞选会议之便,向国际威森加摩递交了关于爱沙尼亚前部长夫人在索伦托被谋害案件的工作报告,言明意大利警察部队与爱沙尼亚无法就案件的判定达成一致,大家各持己见,交锋数次,皆以讨论无果告终。意大利魔法部思量再三,决定把该案件的调查与审判权交予国际威森加摩处理。
意大利魔法部的这一举措出其不意,可惜爱沙尼亚这次既没竞选魁地奇欧洲杯主办权,对高布石同样提不起丝毫干劲,国际巫师联合会内一干无聊人士对无法第一时间见到爱沙尼亚分会主席得知此事后的表情感到万分遗憾。
斯图鲁松审判员就是其中之一。
“您今天的目的是非公开调查?”海姆达尔问。
“视情况而定。”利兹说。
什么叫视情况而定?
海姆达尔有点不解,但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兴致,他面对的人不是霍林沃斯法官,有些忌讳自己问东问西。
下午三点左右,他们抵达纳尔瓦,下车之前海姆达尔效仿旅游者用俄语询问同车的一位年轻女士,这位女士热情地向他介绍可以到哪里坐车前往首都塔林。下车后,二人根据那位女士提供的讯息,找到收费低廉的定点班车。这趟车发车时间比预期晚了将近二十分钟,据周围乘客淡定的反应分析此乃常态,不用大惊小怪。
三个小时以后,海姆达尔的脚踩在了意大利索伦托的土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巫师,脑子拐不过弯来。他解读不了利兹的用意,既然最终目的地是索伦托,为何从爱沙尼亚绕道?
难道最近的死读书腐蚀了他的大脑?!斯图鲁松审判员不禁抱头。
大约是海姆达尔的表情太鲜明,利兹破天荒地解释用意,“我想看看爱沙尼亚到意大利的巫师交通是否像他们反馈的那样一切如常,还有其他方面也是。”
海姆达尔眨巴眼睛消化这句话,“……您的意思是您想搞清楚他们有没有糊弄您?”
“我想搞清楚他们有没有糊弄国际威森加摩,国际威森加摩代表的是巫师世界最高法院,它不是个人代表,也不是某个国家的代表,作为国际威森加摩的法官必须做到秉公处理、不偏不倚。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被利用。”
国际威森加摩的职责是审判,是就事论事,意大利和爱沙尼亚的嫌隙不在IW的工作范围内,两国即便闹到短兵相接的地步,国际威森加摩也没有立场出面干涉。另外国际威森加摩拒绝当冤大头,拒绝被利用的同时,也要毅然拒绝倾向哪一方。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意大利和爱沙尼亚搁一块,他肯定偏向前者。毫无疑问,这话是对他说的,是利兹对他可能有的各种小动作的警告。国际威森加摩内的巫师都知道,他曾和爱沙尼亚魔法部有点小摩擦。
那时的矛盾源头归根结底是为了安德鲁.兰格,这次貌似又跟兰格教授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霍林沃斯法官为了避嫌装聋作哑,案子落到了史米格里.利兹手里。
“我明白您的意思,”海姆达尔说。“说实话我之前确实做了点什么,但——”
“我不想听这些。”利兹法官不客气地打断。
海姆达尔有些尴尬地闭上嘴巴。
利兹法官迈步径直向前,海姆达尔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路过一排排可爱的小店,店里的摆设特别吸引人,如果不是前面那座大山给他的压迫感太过剧烈,海姆达尔会多停留片刻。
然后,他们一路走到了海边。
优美的海岸线,蔚蓝的大海,缤纷的海边建筑,游人如织,熙熙攘攘。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
海姆达尔发现老板很久没动过一下了,他悄悄转脸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光,利兹法官的脸有点黑……
*官举着从车站顺手牵羊的活动旅游地图,专注的目光更像在研究深奥的哲学。
海姆达尔忍了又忍,光在这里傻站着不是办法,又挣扎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问,“我们迷路了?”
利兹法官的脸更黑了,盯他的目光让他毛骨悚然。
海姆达尔一个劲地暗示自己,是背光造成的,肯定是背光……
斯图鲁松审判员这天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的新老板貌似不会看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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