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情形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脸上的肌肉是不是地抽搐一下,但表情依然十分可怖。顾寻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正前方,一手轻撑下颚,轻声道,“你可知今晚家中会有旁人过来?”
顾国安并不打算理会顾寻,他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怒气冲冲地瞪着顾寻,如果他能够真切地看见顾寻身影的话,他的目光也许会更具杀伤力一些。
“那就是知道了?”顾寻冷冷一笑,“明知家中有客,还在这湖心亭中寻欢,你也未免太老当益壮了?”
“呸。”顾国安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块。
顾寻对顾国安刻意地侮辱并没有太大反应,她想起自己被赶出家门那天,顾老太爷坐在大厅之上是何等威严的样子,而今再见,不过尔尔。
也不知是因为在这情形下的人们看上去总是会更萎靡一些,还是顾国安的气色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他看上去与之前判若两人。
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顾念泽战战兢兢地上了楼,看见二楼这一副剑拔弩张的情形,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走到顾寻的身边,轻声道,“父亲说……想请你下楼……说话。”
“让他上来。”顾寻道,脸上依然带着先前冷冷地笑容。这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楼下的顾元平听见,随即而起的脚步声就是最好的证明。顾元平在楼下纠结着该不该上楼,这种情形下见着顾国安,他觉得尴尬。
上来之后,他先向顾国安行礼,随后才是顾寻。顾元平的脸色很差,他强压心中怒火,对顾寻谦逊道,“闯也闯了,不知大人还想干些什么?”
顾寻冷哼一声,道,“你的口气听起来不太好啊,是不满?”
“小民哪里敢。”顾元平的眼中分明露出鄙夷之色。
顾寻随意指了一名侍卫,示意他上前,顾寻轻声开口问道,“你们刚进屋的时候,屋里的情形怎样,说给这位顾老爷听一听。”
那人双手抱拳,答了一声“是。”,便将先前这屋中如何香艳的情形当众又复述了一遍,此刻屋中所站的侍卫足有二十余人,皆是第一批冲进湖心亭的人。对于那人所描述的情景,他们听后微微点头。待那人说完,顾寻又向旁边人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回大人,全部属实,没有半句虚言。”
顾寻点了点头,于是瞥了顾元平一眼,轻声道,“你可知罪?”
“小民……不知。”顾元平冷声道。
原先他还有所顾忌,但见顾寻入府之后,二话没说就进了后院,便咬定了她是来报复的,今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她的诡计。如此一想,先前的担忧顿时就消了大半,一种赌徒一般的酒醉狂歌充盈了顾元平的心肺,他望着顾寻,想着不如就和她撕开了脸,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审问起来,无论是谁来判这个案子,顾寻以后辈的身份对家中长辈如此不敬,都是要吃大亏的。
岂知顾寻依然淡然,她冷笑一声,“真的不知?”
“不知。”顾元平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语气,眼中狠辣地望着顾寻。
“宫中传信的人早早就来了你的府邸,告诉了你今晚钦差莅临,你非但不劝你父亲收敛一些,还派家丁在此盯梢,对我无礼。这不是亵渎了圣上,又是什么?”
“哪……哪里的话。”顾元平心中一惊,顾寻丝毫不提她自己,张口钦差闭口皇帝,这一定帽子扣下去,他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顶,顾元平咬牙道,“全是小民治家不严,才让家中发生这等,这等……。”
顾寻冷笑一声,接着道,“住口。”
顾元平一怔,抬起头望着顾寻。
“什么叫你治家不严,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顾寻面色冷漠,她轻声道,“你不知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既然是顾老太爷执意如此,你又凭什么对这事说三道四?你何止对皇上不敬,还是个不孝的后人!”
顾元平只有紧紧咬着牙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这该怎么办?”顾寻望着他,轻声道。
“但凭,大人发落。”顾元平面色铁青,只觉颜面早已扫地,他偶尔向顾寻瞥去一眼,已是恨不得啖肉饮血,而顾寻此刻怡然的摸样,更让他心头恼怒。
“看来你也不是不懂规矩之人。”顾寻轻轻一笑,声音平静道,“不过我倒还有几件私人的事情要向你讨教,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闲心,先和我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