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做不出来。
华如初看到闻佑就起了身,什么都不说,替人解了披风拉到罩笼边坐下,秋谨不用吩咐就去了厨房给大公子端汤。
罩笼底下,华如初握闻佑不复平日温暖的手搓揉着,将里面的火炉子往他的方向踢了踢。
闻佑完全放松下来,倦意从心底涌上,额头贴在罩笼外头的锦被上有些昏昏欲睡。
“喝碗汤再歇,别一会又饿醒。”
“恩。”拖着长腔的一个恩字让闻佑看起来格外柔软,眼睛半闭不闭的,往华如初的方向移了移。
华如初心软得一塌糊涂,看了眼门口,秋谨怎么还未回来?
为了保持清醒,闻佑说起正事,“盐要多久才能到?”
“我也不知道,昨晚就出发了,快的话晚饭时候差不多能回来一艘吧。”华如初和他一样伏在罩笼上歪着头看他,“其他地方你也去公文了吗?”
“去了。”
“要是影响了盐价怎么办?”
闻佑沉默了一会,“先熬过这一阵吧,人只有活着才能去想盐价高低。”
也是,人要是死了一切都白搭。
华如初再一次庆幸自己的第二世不是在乱世。
那才真正是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
如果她活在那样的世界,说不定也会心狠到六亲不认。
这一世的柔软,是因为她有最好的家人给了她最真心的爱。
她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去庙里拜一拜添个香油钱什么的?
拉回自己跑得有些远的心神,华如初轻笑着安慰,“没事,能熬过去的。”
秋谨端着汤进来,里面还有一碗热乎乎的面。
闻佑也懒得换位置,就围坐着罩笼大吃起来。
华如初再次感叹做官不易,想做个好官更不易。
侍候着闻佑上了床,华如初回到厅内听各方回禀的消息。
琳琅阁关门了。
不是担心百姓一个心里不平衡暴*,而是在现在这种时候,人活着都不易,再卖那些奢侈品她觉得挺过不去的。
华清一身雨雪的从外进来,那模样都像是要起冰了。
华如初忙起身将人迎过来,声音里就带了恼怒,“爹,这天气您出去做什么,衣服里面湿了没有?”
华清最怕么女发脾气,笑得软软的,“没有,我带了雨具出的门,只湿了一点点。”
华如初还是不高兴,却不想冷着人,将他拉到罩笼边坐下,又让人回房去给他拿衣服。
“您这是去哪了?”
“去见了几个人,乖囡啊,人真的是会变的,十几年前才认识的时候他哪是这般小气,我都上门了居然就用那么点东西打发我。”
华如初眉头皱起,“您去了那几家?”
“对,你和女婿现在千难万难,他们又不是过不得日子,就不能帮上一把?”
“爹!”华如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再过得日子,也不会愿意将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当交给官府,都是一大家子人,哪家过日子都不易,就鲁家还是我送了些米面过去,不然我真担心他们的冬天也要熬不下去,不过他们也知道感恩,这些日子都在外头跟着忙活。”
“鲁智是条汉子,他家的情况我也知道,我没去,可是张楚维日子过得好啊,他居然也只给了我一车的粮食,这么一点哪里够。”
“爹,张楚维上头还有老爷子压着,他能给你一车的粮食就已经是看重你们的交情了,您还和他怄什么气,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易,要是真不把您放在眼里,心里没有一点道义之心,他只会对您避而不见,而不是送出了东西还得您脸色看。”
被么女这么一说,华清也觉得自己好像是过份了些。
丫头拿了衣服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任雅真。
华清去屏风后面换衣服,华如初叫过秋谨低声道:“你备份礼物去一趟张家,说上几句漂亮话将场面圆回来,别以后见着过不去。”
“是。”
任雅真看着就笑,“你爹又给你闯祸了?”
华如初黑线,被娘亲一说她怎么莫名有种儿子闯祸了做母亲的收拾烂摊子的错觉!
“我能闯什么祸。”华清从屏风后绕出来,两母女一看,好么,腰带都系反了。
任雅真无奈,起身将他的腰带重新系过,又给他整理了衣服,威风八面的华大侠又出现了。
“爹,这些日子您就别出去了,要是病了我还得分出精神来照顾您不说您自己还得受罪,多不划算,我太忙了,也没多少照顾孩子,您就帮我带着平平和安安吧。”
“不就是不想让我出门吗,行行行,正好不想出去了。”
两母女对望一眼,笑了。
PS:未修。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