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李正煜不是不明白忻毅柳长宁所抱的情感,只是想着,他既然将从未表露,便是下定决心要将这份情感长久地埋藏起来。可是事到如今,他才晓得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大、理智。想到柳长宁也许有一日会将一腔的感情都托付在别人的身上,他的一颗心里便是乍起波澜。他也不是没想过,将自己这一番计划向忻毅和盘托出。但是柳长宁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只要忻毅无意间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就必定会让她察觉到。而依着柳长宁的个性,她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必然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她若是一条道走到黑,到时候交代的便是一条命。
他痛定思痛,才明白柳长宁那么执着的爱着自己,只有痛下狠心,让她恨了自己,才会心甘情愿地离开自己。他摇了摇头,无力地倒在椅背上,心中不知是恨意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他想不明白,上天既然有好生之德,让柳长宁破茧重生。又为何要设下种种圈套,让她摆脱不了孤苦的命运!
这封信到底还是写完了,李正煜亲手将信纸叠的方方正正,塞进信封之中。他特意唤来了冰刃:“孤会同长宁说,你这次会出远门办事。你便将这封信交到月华公主的手中,让她找机会将这封信呈交胡国特提单于。”
冰刃却有些犹豫不决:“王爷,万一月华公主与单于不和或是不愿,可有其他的法子让单于看到这封信?”
李正煜却是胸有成竹:“月华公主和单于那可是如胶似漆,只要你言明这封信是孤亲手所书,她一定会帮这个忙。”他微一沉吟,又补充道:“若是她仍有疑虑,便将这个名字告诉她。你且将头凑过来。”
等到冰刃真的将头凑到了跟前,李正煜便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出了“苏阡陌”三字。
冰刃不由得一愣,这其中必然是有着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只是李正煜不说,他自然也是无从知晓。长久以来养成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将这种好奇压抑下去,他抱着拳,一脸严肃地应道:“王爷放心,属下定会不辱使命。”
冰刃离开的十几日后,远方便传来了特提单于想要将女儿嫁到后商的消息。大殿之上一片安静,众人纷纷想着,既然特提单于一心与后商修好,去了后商的公主,再将女儿嫁来后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特提单于要与后商结盟,刚刚成年的小皇帝自然是不二的人选。可是他偏偏看中了楚王,非得把女儿塞给他,难不成是看上了楚王的堂堂仪表和好名声?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连一贯喜欢同皇帝唱反调的朱长贵也是一脸茫然,并未作出任何的表示。
李正煜瞧着更是震惊,他的嘴唇虚虚地张合了好多次,才终于说道:“皇上明鉴,臣早已有了正妃,如今又如何能够迎娶胡国公主!”
李正炽亦是大感头疼:“可是特体单于却是言明了一定要将自己的长女华笙公主嫁入楚王府为正妃。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那种未开化的野蛮人最是说一不二,你若是拂了他的面子,指不定他一怒之下便要兵戎相见。”
李正煜却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嫁入王府为正妃?那臣的王妃该如何?平妻还是自降为妾?皇上岂能不知她的性子,若是臣真的这般做了,她必然咽不下这口气。”
李正炽讪讪地笑着:“楚王府的家务事拿到大庭广众来说是做什么!王妃素来都是深明大义,想必她必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再说,就算她让出了正妃之位,往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又何必苦苦相逼。”
李正煜不由得拂袖:“皇上,从古至今哪有停妻再娶的道理。长宁她犯了七出的哪一条,就合该受此侮辱?”
两个人一唱一和,仿佛是真的动了气。实际上这一切却是李正煜一手安排,为的便是将众人往受害的角度去带。
大殿里一时静得可怕,过了许久,才听得李正炽冷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楚王,你身为摄政王,又岂能不知今日此事你绝无回绝的理由。朕念在你同王妃伉俪情深的份上,不追究你今日的这番冲撞之罪。可是今日退了朝,你也该好好自省一番,看看自己竟为了一个女人在大殿上大呼小叫,像个什么样子!”他的语气神态里满是不虞:“看起来朕素日对楚王也太过容忍了些,竟让你觉得朕的旨意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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