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round31

出。

    “抱歉，抱歉！”如月一时间惊慌失措，只记得不停地道歉，下意识地蹲下·身子，捡拾着散落了一地的小人书，视野中出现了对方黑色的死霸装和白色羽织的下摆。

    “不好意思，我也在想些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走过来了。”

    对方的声音非常温柔，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阳光，照得人连骨头都像是要酥掉一般，让人情不自禁地就要放下所有心防。

    只是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如月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却又想起了些有的没的，直到对方也帮忙把掉落的书籍放在了自己的手里。

    “真是太感谢了，明明是我撞到你了……”如月冒失地站起身来，想和对方道谢，却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原来真的有像是月亮一样高洁而漂亮的人啊。

    那时的如月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应该将那个漂亮到连自己都觉得无法匹配的姓氏让给对方才对。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个子很高，如月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模样，就像是在无云的夜里仰望清冷的月亮一般。他一头白色的长发束在脑后，看上去非常的文雅又有些温柔的气质。和他有些清瘦的身材不同，他的外貌非常的英气，即便是笑，也像是在鼓舞如月那有些脆弱的自尊心。

    他是队长——护庭十三番队的初代队长之一，浮竹十四郎。

    如月在真央灵术院入学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他，病弱的身躯站在那里却像是青竹一般笔直坚韧，看似文弱却又有一股高高在上与凡人完全不同的气场，不负队长之名。

    “浮竹队长！”如月慌里慌张地改了称呼，向他鞠躬问好。

    “不用这么生疏，你是叫做如月对吧？”他随和地笑着，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如月只觉得脸上发烫一直烧到了耳朵根，仿佛要将耳后的双马尾也灼烧干净。

    “是、是的，我是真央灵术院一年级一组的如月佳澄！”

    浮竹十四郎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发顶：“那你就是我的小师妹了，请多指教。”

    “这这这里才是，请浮竹队长多多指教。”

    “都说了不用这么生疏了，叫浮竹就好。”并不是客套，浮竹耐心地纠正着如月的称呼，又将视线投向了她怀里的闲书，“要搬去哪里？”

    对方并没有给予如月拒绝的选择项，但如月还是迅速地作出了拒绝的反应：“没关系的，这一点我自己可以搬！而且……是要搬回流魂街放好的。”

    “是这样啊。”浮竹也没有再固执己见，又问道，“你喜欢那个故事吗？叫做《双鱼的拒绝》的。”

    “喜欢的！”话一出口，如月才发觉自己急匆匆的回答似乎有些鲁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地补充道，“我很喜欢这种冒险的故事……双鱼高兴的时候我也会为他开心，双鱼难过的时候我也会为他落泪，虽然总是被室友吐槽说是泪点太低，可这真的没办法……”

    “是吗？那我写这个故事，也就有意义了呢。”

    “诶？”

    浮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其实这个故事是我写的，知道的人也没多少。”

    “是、是吗！”如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瞬间高了八度，“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作品！”

    “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他的笑容就像是将夜空中的圆月，照亮了她今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那就是如月佳澄第一次和浮竹十四郎说上话的时候，直到三百多年后的今天，每当想起，她都会觉得那恍如昨日。

    思绪纷繁之时，她已经走到了会议室门外，熟稔地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试图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作为一番队的队员，在还没有提拔为席官的时候，如月也曾经进去打扫过卫生，偶尔也会在队首会议结束后被山本总队长叫进去提点一些事情，可她却从没有作为队长的身份站在里边过。

    同样是山本总队长的学生，如月更是山本总队长的关门弟子，可就是始终维持在这个尴尬不已的高度，每当想起都让如月怀疑自己是不是辜负了元柳斎老师的期待。

    那扇门隔绝了她和他的世界，尽管她已经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却也完全听不见里边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大概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吧。

    如月想到，只得抿住了嘴唇，强迫着自己去接受。

    突然之间，那扇门打开了，全身重心都倚在上边的如月飞快地调整了自己的身体平衡，却也没忍住打了个趔趄，出现在了那三人的面前。

    “哼，有什么事吗？”山本老爷子用手里的拐棍敲了下地板，表情看上去不太开心，实际上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今天轮到我休年假了，想在回流魂街之前跟元柳斎老师您说一声。”回想起来，元柳斎老师这个称呼也是如月学的浮竹十四郎，叫顺口了就再也改不回去了。

    山本总队长点了点头，说：“回去的时候不要太放松了，平日的练习也要跟上。”

    “是的！”如月嘴上答应了，心里却在想自己作为一番队的队士根本就没有出任务的必要，就算练习也毫无用处。

    站在一旁的京乐春水笑了笑：“小佳澄放假了，正好陪师兄我喝两杯啊~独酌虽然很风雅，不过还是两人共饮更加有意思啊。”

    “京乐！”浮竹十四郎埋怨似的叫了好友的名字，“如月的胃不好，酒可要少喝啊。”

    对方的关心让如月心头一暖，尽管知道他对于身边的人一向都如此亲切体贴，却又没有办法不为其心花怒放。

    ——那就将这份心意埋藏在心底吧。

    ——只要她不说，他们之间至少还能是这种师兄妹的亲近关系。

    如月佳澄再次确认了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