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刚刚亲手扼杀了你唯一活下去的可能！

    沈琼瞳孔放大，她反手卡住了沃伦的手腕——他终究还是没有去伤害自己的妹妹，沈琼相当容易便抓住了他——哑着声音，双眸隐隐闪动。

    沈琼低声警告道：“莫德雷德和你说了什么？不管他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

    沃伦抿紧了嘴角，他的眉头紧皱，祖母绿的眼睛死死盯住沈琼。沈琼曾觉得沃伦十分好懂，他虽然脾气暴躁，但眼睛去澄澈如湖水，轻而易举便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

    可这一刻，沈琼却发现自己从他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

    或者说，她看不懂沃伦现在的情绪。

    沃伦的翅膀微微抖动，遮住了刺进沈琼瞳孔的光。

    她的哥哥拇指摩挲了她的咽喉一瞬，那一瞬看起来是真的有捏碎它的冲动。然而沃伦冷静了下来，再平静不过道：“琼·弗莱，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都是赢不了你的累赘。”

    沈琼的“不”尚未来得及说出口，沃伦·沃辛顿便接着道：“那也没关系。”

    沈琼怔住，沃伦扯了扯嘴角：“我总得对你负责。”

    沈琼咬着牙道：“莫德雷德到底骗了你什么！”

    “他没骗我。”沃伦道，“你快死了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来北美。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

    沈琼悚然一惊，她想也不想矢口否认：“你见过快死的人还能撂倒数十名敌人吗？”

    “——我只知道我的妹妹今年应该有二十四岁！但她看起来甚至不满十八！”

    沃伦沃辛顿一拳咚的一声砸进了石柱中，他的翅膀遮住了沈琼所有的视线，再这小小的空间里，除了沃伦与她相似的绿色眼睛，沈琼竟然只能看见他璀璨如太阳般的碎发。

    沃伦眼睛里倒映着她的面庞，他低声道：“恩·沙巴·努|尔的法阵可以帮你摆脱伊甸碎片的诅咒——但你毁了它。”

    “不。”沈琼眼睛的光线静静凝聚起，“它帮不了我。”

    “莫德雷德欺骗了你。”

    沃伦·沃辛顿看起来极度失望。他缓缓直起身，手指仍为从沈琼的咽喉处移开。他最后一遍问道：“你真的，没有因为伊甸碎片的诅咒而丧失时间吗？”

    沈琼面不改色：“没有，他在骗你。”

    沃伦盯着她看了半晌，失望道：“琼，我以为那天你来找我，是真心信任我，并将我当做你的兄长。”

    沈琼：“我确实——”

    “——但你却瞒着我所有的事。”沃伦盯着沈琼，“甚至不惜欺骗我。”

    “你很清楚，莫德雷德没有骗我，你来北美就是为了寻找当年刺杀了肖恩叔叔，带走了他护送‘伊甸碎片’的圣殿骑士。你需要那块碎片来挽救你身上开始流逝的‘时间’。”

    “……不可能，就算是莫德雷德也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沈琼的情绪总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你怎么会知道！”

    沃伦眯起眼：“animus计划，追溯祖先。”

    “我和你在肖恩叔叔的身上有部分基因相重。所以我既可以追溯到肯尼斯家族最早的刺客身上，也能够借着肖恩叔叔的眼睛看见当年的真相。”

    沈琼：“！？”

    她咬牙切齿道：“他们拿你做了实验！？”

    “你是我妹妹，我不会责怪你的隐瞒。但是你必须跟我走。”沃伦忽视了沈琼的问题，斩钉截铁不容拒绝，“你需要接受治疗。他们能治愈你。”

    “既然你看见了，你要我向我的杀父仇人摇尾乞怜吗！”沈琼咬牙切齿，“沃伦，你知道我不可能做到！”

    “刺杀肖恩叔叔的是圣殿骑士，驱魔圣团早晚都会推翻圣殿骑士的统治，在复仇上，他们是盟友，而非敌人。”沃伦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不要固执己见，我不想动手。”

    沈琼盯着地面沉默半晌，最后抬起了头。她眼里的沃伦·沃辛顿还是那副骄傲放肆的样子，沈琼却在他的衣领下看见了爆出的青筋。

    ——我毁了恩·沙巴·努|尔的伊甸碎片，他大概真的非常生气。

    “抱歉。”

    沈琼没头没脑道，沃伦听得眉头紧蹙：“为你的欺骗吗？”

    沈琼摇了摇头，她咧开了嘴角，笑了笑，另一手也搭上了沃伦的胳膊：“为我接下来话而道歉。”

    沃伦：“……？”

    “我在出任务的时候，都称呼自己为琼·弗莱。”

    沃伦：“……！”

    沈琼反手擒拿，这套动作她做出来行云流水，沃伦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她反剪双手压在墙壁上。沈琼轻笑道：“技巧是一回事，经验又是一回事。新人，你还有得学。”

    沃伦咬牙，试图夺回主导权，却被沈琼牢牢制住。沈琼道：“我不知道莫德雷德到底告诉了你多少，但驱魔圣团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得带你回去！”

    “——他现在属于驱魔圣团，刺客！”

    危险袭面而来！沈琼被迫松开控制着沃伦的双手，连滚数米，方才躲过了杰森的连发的子弹。她躲在石柱后，看着沃伦重新获得自由，阴沉着脸，一副不把她抓住决不罢休的模样，就忍不住在心理暗骂迪克。

    ——垃圾夜翼！说好一人对付一个，杰森·托特为什么还能抽手对付她！（迪克：？？？这也怪我？）

    然而她还在心里暗骂，忽然被人捂住了嘴。沈琼下意识就要往身后捅去，却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强硬又停下了已经出鞘的袖剑。

    她微微侧过头，看见了迪克明亮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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