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府
眼前的屋子里,总共站着四个人。
管家心痛无比,又震怒异常。云苏如今已坐在轮椅上,不知是什么苗疆秘术,导致他现今已不能挪动一步,终生都只能靠坐在轮椅上移动,好好的一个人……居然成了这副样子!他历来沉稳,现在这样也是心平气和,不怨天尤人。而这,这一切——
都是面前这个女子害的!他从来没想到,他也以为云苏的昏迷只是小事,后来请了无数大夫来看过之后,都摇着头,表示他今生都只能这样,他站不起来,他无法脱离轮椅,他无法摆脱噩梦……
就在不久前,云苏都还好好站着和他说话啊。
他要一直这样,变成个废人……昔日的神医如今竟请别的大夫来为他医治,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他跟随云王爷多年,看着云苏长大,是云王府忠实的奴仆,更无法眼睁睁看着云苏成为这个鬼样子!
他一连请来几十个大夫,不断的医治,不断的尝试,他……他不敢放弃……
后来是云苏淡淡的制止了他——
“钟叔,没用。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
那一刻,四十岁的男人酸了鼻子,红了眼眶,颤抖着说:“王爷,奴才一定找到大夫治您的腿,一定会有办法,您别灰心,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去东泽,去那里看看,好不好?”
云苏道:“好。”
管家差点流下泪来。他顾不得其他,便把围在客房的十几个大夫全都轰走,又不断尝试着打听哪里有出色的大夫,一连不眠不休忙活了三四天。
而直到现在,这个孟笙歌,才来看王爷,进来之后也不说一句话,就像愣在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不是应该很清楚么?王爷要不是因为她,何以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怒视着笙歌,极力忍受着恨意,冷冷道:“孟小姐看完了王爷就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笙歌仍是愣愣地看着云苏,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旁的碧儿有些怕管家,往笙歌身后躲了躲,又拉了拉笙歌的衣袖。
笙歌仍是毫无反应。
面前的那个男子,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面容,和前几天见他时一样的疲倦,——他这几天没休息好么?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素色衣袍,似乎被药味熏染的久了,仿佛还有药味在他身边流连。
然而。笙歌眼神僵硬。他再也不能亲自去熬药了。
也不能去采草药了。
他马上也会离开旸州了。
笙歌静默的,静默的在心底艰难而苦涩的一一列举着。
是她害了他。
笙歌缓缓抬起头,她没有眼泪,她只是机械的,一点一点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管家不能忍受这个眼神,他这几日费尽心力希望有人能救治云苏的腿,就是不想看到世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愿意让云苏接受他们众人这般怪异的洗礼。
曾经他是多么优秀,从小就很聪明,触类旁通,后来喜欢医学,十四岁时便因为救活两个当时多少名医皆无可奈何的小孩子而一举成名,后来更是救死扶伤无数。这世上医圣医仙数不胜数,可被称为神医的,这么多年,就只有他家公子一人。
他是这么优秀。
管家咬牙,笙歌只是一个小女孩,他本不应与她置气,但他家公子已成这样,他实在不能忍受!他沉着声:“孟小姐这是什么眼神,王爷这样,难道不是拜你所赐?老王爷终究是看在王爷的面上不为难你,他更不想见你,但不代表我不会!”
云苏淡淡道:“钟叔。”
管家不甘心的闭上嘴。
笙歌看了看云苏,颤了颤,而后恍恍惚惚的,缓缓抬步向他走了过去。
管家一瞬不瞬地看着笙歌,生怕她做出什么举动来害了云苏。
云苏看着她,淡淡的,淡淡的,微微有些无奈,有些心疼,有些释然。他就这样复杂地看着她。
笙歌怔怔的:“这是假的是吗?你们在骗我是不是?”
管家忍无可忍,黑着脸冷声道:“王爷现在已成这样,你还以为我们有闲心骗你不成?难道你没心吗?”
笙歌恍惚了片刻,觉得头又开始作疼。他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碧儿也在原地一直看着笙歌。三个人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她走到他面前,手抚上他的膝盖,缓缓俯下身,颤着声音,连带着手指也颤颤的:“疼吗?”
声音有些小,有些飘然,像是一眨眼就可以散在风中叫人听不到。还有一丝害怕,几分委屈,更多的是自责。
云苏握起她的手,她的手很凉,身体也在不可抑制地微微战栗着,他给她暖着手,一边望着她,脸色柔和,语气也是出奇的温柔:“不疼。”
在几天前时,下身就已经开始麻痹,如今早已没有知觉。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尽量顾虑着她的感受。碧儿静立在一旁,眼眶也微微红起来。
笙歌鼻子微酸:“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不多考虑你自己?”
云苏凝视着她,半晌,低低一笑:“是职责。”
淡淡的苦涩在心头绽开,笙歌只觉无数委屈,他本不用这么对她,尽心瞒着她,学习秘术…他为她付出这么多这么多,她却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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